故事:丈夫多次家暴我,還不給哺乳期的我吃飯,只因為我生了女兒
2022-11-28由 每夜有情 發表于 畜牧業
穢是怎麼讀的
坐月子的時候,我在大夏天將近40℃
的房間裡忍著傷口發炎的劇痛吃冷掉的饅頭,鹹菜,
而我的丈夫陳忠和婆婆,他們坐在開著空調的客廳裡,大魚大肉,母慈子孝
……
在我帶著孩子與他分居起訴離婚期間,陳忠找到了我。
“宋清清,給我轉一百萬,不然等我找到你就殺了你!”
我冷笑,按下錄音儲存鍵。
陳忠,我要你身敗名裂!
1
、
臥室裡的門推開,房間裡終於能飄進來一絲涼氣。
陳忠看了我一眼,抄起床頭的小桌子,將飯往上面一扔,頭也不回地關上了門。
我望著桌子上冷硬的饅頭和鹹菜,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委屈掩面哭了起來。
我跟陳忠是在上班後認識的,他完全不嫌棄我是孤兒的身世,在工作和生活中對我處處體貼無微不至,我們自然而然地成為了男女朋友,他甚至都不捨得說我一句重話。
一年前他提出結婚,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併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
可從我被推出產房的那一刻起,陳忠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算上今天這一頓,已經是我從醫院回家之後吃的第二十三頓饅頭鹹菜了。
一開始,我還因為這件事跟陳忠吵過一架。
他一臉不耐煩,抓起饅頭直接扔在我的臉上:
“愛吃吃不愛吃餓著!我媽說吃這些東西下奶,別他媽以為給老子生了個孩子你就是功臣了,我和我媽想要的一直都是兒子!”
這是他第一次衝我發火,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問他你什麼意思。
陳忠直接不回話,摔門而出,剛哄睡的女兒被吵醒,哇哇大哭,我只能含著眼淚撐起身體繼續哄孩子。
女兒再次入睡後,我因為刀口的疼痛渾身大汗淋漓。
我的婆婆進來,二話不說給我關上了空調,隨後十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花著我兒子的錢還吹空調?當錢這麼好掙啊!電費多貴你不知道嗎?!”
又是一次摔門而出。
我徹底繃不住了,捂著隱隱作痛的刀口開始抽噎。
但又不敢發出聲音,生怕再次把女兒吵醒
……
聽著客廳裡的綜藝和陳忠母子倆的笑聲,我艱難地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饅頭和鹹菜,就著眼淚一口一口地往肚子裡咽。
因為,我曾試圖用幼稚的
“絕食”來反抗他們,但沒有任何用處。
陳忠和婆婆連續兩天沒有給我飯吃,我的乳房被女兒嘬到癟下去都分泌不出來半點奶水。
我只能拖著還未痊癒的刀口,下床,燒水,給女兒沖泡奶粉。
可陳忠母子,全程跟聾了瞎了一樣,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2
、
剛出生的嬰兒跟成年人的作息有很大的差別,通常都是白天睡晚上鬧。
大概是女兒也在心疼我吧,除了拉了尿了餓了之外都不會哭鬧。
可陳忠還是嫌我們會吵到他休息,將我和女兒的房間搬到了客臥,自己在主臥的大床上呼呼大睡。
晚上,女兒突然哭了起來。
我被驚醒,扶著腰起身排查三種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沒拉,沒尿。
應該是餓了。
可我現在根本沒有一滴奶水。
自己每天都吃不飽,哪來多餘的餘糧喂女兒?
我將女兒抱在懷裡輕聲哄著,
“寶寶乖,媽媽這就給你去衝奶粉,不要哭了哦。”
像是聽懂了我的話,女兒的哭聲漸漸小了許多。
就在我一手撐著床頭,一手扶著腰準備起身的時候,臥室的門開了。
陳忠睡眼惺忪的進來。
我以為他是來幫我哄孩子,沏奶粉的。
可誰能想到,他完全不顧及剛安靜下來的女兒,一把拍開燈。
“大晚上的嚎什麼嚎!還讓不讓老子睡覺了?在嚎就把你們倆全都踹出去!”
還沒等我張嘴,陳忠就再次摔門而出。
甚至連燈都懶得關。
我衝著門的方向定定地看了許久,實在沒有辦法將剛才的男人跟原來的陳忠對上號。
女兒伸著手在半空中擺了擺,應該是又要醒了。
我咬了咬牙,強忍著哭的衝動,拖著身子走向客廳找奶粉。
剛將櫃門關上,主臥裡又傳來了陳忠的暴喝:
“艹你媽的,知不知道小點聲,給老子關燈!”
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被嚇得手抖了一下。
滾燙的開水還沒來得及懟
溫水
就灑在了我的手背上。
“唰——”的一下,我的手背連著小臂都通紅一片,面板比較薄的地方甚至還起了一層水泡。
很疼,但我沒哭。
現在是凌晨兩點半,如果這個時候鬧起來,我委不委屈沒關係。
可女兒是會害怕的
……
毫不誇張地講,整個月子期間我過得人不人鬼不鬼。
好
在
刀口發炎是輕度的,小心了幾天總算是沒出什麼大事。
熬到月子末,我想著,出了月子應該就好了吧?
3
、
當初我剛懷孕的時候妊娠反應很大,陳忠心疼我便跟我商量讓我辭掉工作。
我想了想,同意了。
可現在出了月子之後我才發現,當初我計劃著出了月子就繼續去上班的計劃根本不現實。
將女兒交給婆婆?
從女兒出生開始她就沒靠近過,怎麼指望她能任勞任怨照顧女兒?
我不是沒跟陳忠商量過請個保姆。
“請什麼保姆請保姆?你有手有腳怎麼能連個小孩都看不好!你還嫌我現在賺錢壓力不夠大嗎!”
我說請了保姆之後我就可以跟你一塊工作,分擔壓力了。
“你一個女人家家工作什麼工作?出去還不夠給我丟人的了!”
這是他的原話。
我丟人?
我才二十出頭的年紀,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
要知道,我沒懷孕之前的工資是比他高的。
陳忠出門後,我守著嬰兒床上的女兒無聲流淚。
從孩子出生到現在,我從沒睡過一會好覺。
即使女兒安穩一整夜,我也會在半夜,凌晨沒由來的被嚇醒。
生怕自己是不是壓到了他,又或者想他剛才是不是醒了但是自己沒有聽見。
看著這張跟陳忠有些相似的女兒,我頭一回打心底裡生出了一種瀕死的絕望感
……
那天女兒不知道是怎麼了一整天都又哭又鬧,而我又正好趕上生理期。
將女兒哄睡後我整個人都洩了力,只想躺在床上一覺睡到天荒地老。
大概十點來鐘的時候吧,我剛收拾完了女兒白天折騰的殘局,陳忠就回來了。
一身的酒氣煙味,嗆得我連續咳嗽了好幾聲。
從前,他是從來不會當著我的面抽菸喝酒的。
不過如今這一個月過去,我也差不多看清他了。
那句話說得真沒錯,一個女人嫁的是人還是狗生了孩子之後就知道了。
我也不多奢求什麼,我的孩子健康快樂就好。
陳忠醉眼迷離,邁著步子都是晃晃悠悠的。
他扶著牆,將皮鞋從腳上脫下來,不由分說地塞進了我的懷裡。
我皺眉看他,陳忠倒在沙發上,指著空氣劃拉:
“給我,給我去刷鞋!”
??
我說這雙鞋不是前兩天剛給你刷過的嗎?現在又沒有髒。
陳忠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
“媽了個逼的,老子辛辛苦苦養你們娘倆,讓你刷個鞋怎麼了!讓你給我舔鞋都
是
應該的!
”
他不說還好,天知道我有多麼後悔給他生孩子,多麼後悔辭了工作
……
見我沒有反應,陳忠一把抄起茶几上的茶杯就要往地上摔。
我被嚇了一跳,趕忙應著:
“你別動,我去刷!”
女兒剛剛睡著,小孩子就算是隻睡十分鐘都能算是一覺,要是這個時候醒了,我估計到後半夜都休息不了。
我開啟熱水器,從淋浴頭那裡開始往盆裡放水。
一回頭,陳忠正站在我的身後,一臉陰沉地看著我。
我被嚇得差點叫出聲來,問他幹什麼。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直接抬手左右臉都給我來了一巴掌。
我的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力瞬間就開始火辣辣的疼,大腦嗡嗡作響,兩隻耳朵也有一瞬間的耳鳴閃過。
我整個人都蒙了,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扔下鞋想要往外面跑。
陳忠在我身後一把揪住我的頭髮,力氣大到我甚至感覺頭皮都要被他扯下來了。
他把我硬生生地拽進衛生間,又是連續的幾個巴掌,力道十足。
我的嘴裡湧出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他揪著我的頭髮,一揮手,我就因為慣性的作用被他輕而易舉地甩到了地上。
背在牆上磕得生疼。
緊接著,迎面潑來了一盆刺骨的涼水。
一盆水下來,我全身上下都溼得透徹,
但我感覺不到冷。
應該是被他打麻木了吧?或者是我的心比身體更冷。
陳忠潑完水後將盆子往我頭上一扔,居高臨下地指著我:
“誰慣得你這死毛病?刷個鞋還得用熱水器裡的水刷,不知道這熱水器費電嗎!死娘們兒!”
他說完,
向
我吐了口唾沫。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我在懷疑我是不是被他當成了一個只配吃屎的畜生?
陳忠醉醺醺地回了房間,關門聲大到整面牆都震了震。
我隱約聽見客臥裡有哭聲,來不及收拾自己的身體,強撐著站起來衝回臥室。
我換上乾衣服,抱著孩子哄。
沒哭,哭不出來。
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離婚。
4
、
第二天他酒醒之後,我已經準備好了需要的證件,開門見山地跟他提了離婚。
陳忠先是一愣,然後看了眼我未消腫的臉,撲通一聲就給我跪下了。
他就像是一條哈巴狗一樣,抱著我的小腿痛哭流涕。
一直都在喊我老婆,一直都在重複著一句話:
“我昨晚真的喝多了,我喝得什麼都不知道了,老婆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是愛你的!”
我咬著牙,沒說話。
陳忠又開始給我磕頭,一下接一下地磕在地板上,砰砰作響。
跟昨晚我被他摔在地上的聲音差不多,就是小了點。
“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相信我,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咱們的女兒還小,你也不忍心讓他這麼小就沒有爸爸啊!”
我的心咯噔一下。
看著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女兒,我的心裡五味雜陳。
是啊
……
女兒還這麼小,跟陳忠離了婚之後他就不能每天都見到爸爸了。
更何況,就我目前的狀態,我一個人怎麼養活得了他呢?
最終,我放下了證件。
陳忠欣喜若狂,將我摟在懷裡發誓:如果他再像昨晚那麼對我的話他就不得好死。
呵
……
但願吧,我不敢信他。
婆婆來了。
她看見我的傷之後問我是怎麼了。
我直接告訴她是陳忠打的。
瞞什麼?我就是要看看她對這事是個什麼態度。
婆婆的反映出乎我的意料。
她先是重重地打了陳忠好幾拳,然後對他破口大罵。
陳忠被她罵得無地自容,點頭哈腰地應著。
罵完陳忠之後,婆婆又走到我面前,
“小清啊,你想吃什麼?媽今天給你做!”
“你看你都長這麼大人了就
別
跟陳忠一般見識了,我已經替你教訓過他了!他估計就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想要發洩發洩,反正你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偶爾讓他發洩一兩次也沒什麼的對吧?
”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婆婆虛偽的嘴臉,心裡卻冷笑連連。
什麼叫我都這麼大人了?
什麼叫他工作壓力太大了想要發洩?
什麼叫我閒著也是閒著偶爾讓他發洩一兩次也沒什麼?
耍酒瘋,打老婆就是他的發洩方式嗎?
笑得再燦爛,不還是幫親不幫理,向著自己的
子女
嗎?
過了沒多少日子,陳忠又是很晚才到家。
這回他喝了酒,但沒有上次那麼多。
一進門,他就跟我要錢。
“你一直存在手裡的那五萬塊錢呢?給我拿出來用用!”
我難以置信,問他錢不是都在他的手裡嗎?為什麼要向我要錢?
5
、
“別他媽給我裝蒜,你有私房錢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頓時明白過來。
他說的私房錢,是結婚的時候我跟他商量好存的
“應急款”。
如果沒有急需用錢的大事,我和他任誰都不能隨便亂碰。
兩年時間下來,卡里的錢已經存到了五萬。
我有些急,問他:
“你到底要做什麼?出什麼事了?”
陳忠從包裡掏出來一份檔案,遞給我,滿面春風:
“我要發了!”
“我兄弟給我介紹了一個專案,只要往裡面投五萬塊錢,不出一年收益就能翻幾千倍!到時候用這些錢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大學的時候學的是工程造價,雖然對合同不是那麼懂但至少比陳忠這個門外漢強。
這哪裡是什麼能賺錢的專案,簡直就是把人往火坑裡推的霸王條款!
我合上檔案,很嚴肅地告訴他這個東西碰不得。
陳忠眼裡的綠光一下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跟那晚一樣的兇狠。
我下意識地想跑,但被陳忠一把抓住手腕扔在床上。
緊接著,陳忠扯下腰間的皮帶將我的兩根手腕全都綁在床頭。
我哭著喊救命。
陳忠反手給了我一個耳光,血立刻從嘴角流了出來、
我被他這一巴掌打得頭暈眼花,但陳忠卻像是上了癮般完全不停。
甚至不知道在哪又找來一根皮帶,發了瘋地往我身上抽,力氣一次比一次大。
皮帶扣落在我的骨頭上是鑽心的疼,我的哭聲和掙扎換來的只是更狠的抽打。
女兒在另一間臥室嚎啕大哭,有一瞬間我甚至在想:我今天是不是就要死在陳忠手裡了?
陳忠打累了放下皮帶,咬著牙掐上我的脖子,
“你他媽把錢放哪兒了?!”
我用力呼吸著空氣,艱難地告訴他:
“卡就在客臥的床頭櫃裡,你自己去找就好——”
陳忠鬆開了手,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找到卡之後他給我解開了皮帶,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系在腰間。
我絕望的痛哭,女兒像是有感應般也哭得厲害。
淚水朦朧之間,我看到了角落中,當初為了觀察女兒而買的家用監控
……
6
、
陳忠拿了錢之後就走了,一天一夜都沒有回來。
趁著這個空,我在網上聯絡到了一個律師,將從監控上複製下來的影片發給了他。
陳忠的態度很明確,他不可能跟我協議離婚,只能選擇走起訴這一條路。
律師告訴我:法律規定,私人監控影片可以作為參考,能在判決時起到一定作用但不能作為直接證據。
他的建議是讓我報警,做傷情鑑定,找到一份穩定工作後再向法院提交離婚訴訟。
我想了很久,同意了。
如果我只是單純一個人的話不管怎樣我都可以將就,可就這樣貿然離婚,我暫時沒有穩定收入,打起官司來勞心勞力,女兒誰來照顧?即使我給不了他多好的生活,但我總不能讓他跟著我一塊吃苦受罪。
直到凌晨三點多的時候,我被巨大的敲門聲震醒。
“開門!給老子開門!”
門外是陳忠喝到爛醉的聲音。
可悲的是我現在除了忍,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開門,我就看到陳忠半靠在一個女人的身上,滿臉都是鮮紅的口紅印。
他眼神迷離,一手摟著女人的腰,一手在空中胡亂比畫。
“妹,妹妹——哥哥跟你說,你等哥哥掙了大錢,我養你!要車有車,要房有房……你,你就老老實實地讓哥哥舒服……”
他已經醉到不省人事了,根本意識不到此時的自己有多麼噁心!
架著他的女人滿臉驚恐地看著我,似乎沒有料到他家裡會有另一個女人。
“姐,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知道陳哥已經結婚了的!我……”
我靜靜地看著陳忠春光滿面的樣子,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不想聽,也沒必要聽。
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起因經過都不重要。
女人還想繼續跟我解釋,但卻被陳忠強行掰過了臉,
在
我
面前
來了一個世紀吻別。
我笑了,什麼話都沒說,把陳忠從那個女人手裡接過來之後就關上了門。
直到我將他架到床上的時候他還在唸叨著那個女人的名字。
說實話,我真的無數次地想過趁著這個機會跟他同歸於盡。
但我沒有。
不是因為怕死,而是擔心我的女兒將來會受跟我一樣的委屈。
跟這種人渣拼命,不值得。
我拿著手機對準他的臉,一是想保留證據,二
是
想有機會讓陳忠自己看看他有多麼噁心!
影片錄到一半,陳忠突然坐起身子,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我立刻起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識地想往門外跑。
陳忠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抵在牆上。
我被他掐的呼吸困難,連一聲本能的喊叫都發不出來。
陳忠抬手抽了我好幾個耳光,一邊抽一邊罵:
“騷婊子裝什麼貞潔烈婦,你他媽不就是掙這個錢的?老子弄死你!”
我拼命掙扎哭喊,試圖告訴他我真的不是剛才的那個女人。
但陳忠的力氣大得驚人,他發了狠地將我按在床上,我根本掙脫不開。
我的衣服被他用力扯爛扔到一邊,甚至都來不及看清他究竟是什麼時候脫下的衣服。
整個過程,我能感受到的只有痛苦。
我就像一個畜生一樣被他按在身子底下辱罵,各種不堪的汙言穢語貫穿全程。
女兒在另一個房間哭,我哭著求陳忠放過我讓我去看看孩子。
可他根本聽不見我說的話,只顧著自己快活。
結束之後,陳忠翻了個身呼呼大睡。
我撿起地上的手機,按下影片儲存鍵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陳忠已經出門了。
或許在他看來,跟他行夫妻之事是我的本分,我活該承受這些。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我用最快的時間收拾好了行李,抱著女兒打車去了警局。
昨天晚上之後,我沒敢洗澡。
證據就在我的身體裡,容不得半點破壞。
警察看見我的樣子之後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叫了一個女警過來負責我的案子。
她帶我去醫院做了傷情鑑定,但鑑定報告的出具需要時間。
母親跟女兒之間可能就是有天然的心靈感應吧,他不哭也不鬧,安靜地待在女警的懷裡等我做檢查。
從醫院出來之後,我給陳忠發了個訊息,約他帶著他媽到小區樓下的餐廳跟我見面。
他問我什麼意思。
我說我已經做了傷情鑑定,要不離婚要不報警。
不出我所料,在去餐廳的路上我接到了無數個他給我打來的電話。
我不接,他就發語音,無非就是哭訴他的壓力有多大,跟我保證他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而已。
我想說我只是嫁人的時候眼瞎了而已,又不傻
……
怎麼可能繼續相信他的鬼話呢?
7
、
這回陳忠很老實,帶著婆婆到了餐廳。
一進門,婆婆就氣勢洶洶地朝我衝過來質問我:
“宋清清,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
“離婚。”
很簡單,不走協議就打官司。
婆婆被我的態度氣得不輕,想繼續罵我但又被陳忠拉住了。
陳忠滿臉堆笑,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他笑起來這麼虛偽噁心?
陳忠的語氣很軟,一直都在說:
“老婆我知道錯了。”
“老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老婆,其實我工作真的很累很辛苦……”
呵
……
他是不是把我當成傻逼了?
我說錢我可以一分不要,孩子我帶走,咱倆老死不相往來。
陳忠的臉上露出一抹兇狠,但一聽到我說不要錢的時候他猶豫了。
在我的預料之中,陳忠只愛他自己,孩子家庭什麼的對他來說全是狗屁,跟我離了婚,他可以名正言順的花天酒地,去外面跟那些不丟人的鶯鶯燕燕醉生夢死。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婆婆就不幹了。
“不可能!你們倆要是離了婚,我以後在村裡還怎麼抬得起頭來?!”
“要離也行,把孩子給我留下!我們老陳家堅決不能絕了後!”
我沒說話,抱起孩子來起身就要走。
腳還沒來得及跨出一步,婆婆突然像著了魔一樣衝我撲過來,趴在地上抱著我的小腿撒潑。
“小清啊,算媽求求你了,原諒媽這一次行嗎!”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好像竇娥都沒有她冤。
我掙扎了好幾下都沒成功,乾脆就心一橫強行把腳從她的懷裡抽了出來。
正好趕上中午飯店,她剛才的動靜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朝我的方向投過來,還帶著小聲的議論。
她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躺在地上嗷嗷地喊著:
“快來人啊!欺負死我這個老太婆嘍,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議論聲越來越大,甚至還有幾個好事的人已經開始指責我怎麼能這麼對一個老人。
女兒被我抱在懷裡,不哭不鬧,只是一臉茫然地看著我,打量著周圍的人和事。
我的女兒,我怎麼能人讓他一出生就在這種環境里長大?
“夠了!”
我深吸一口氣,摘下口罩和墨鏡,將傷痕累累的臉亮出來。
“你們怎麼有臉在這裡撒潑打滾啊?受害者是我!我才是那個被家暴,被
扇
巴掌,被皮帶抽的人!是你的兒子把我當成別的女人強姦了!你們哪裡來的臉啊?!
”
婆婆和陳忠都被我鎮住了,剛才還在指責我的幾個人突然不說話了。
我將女兒的耳朵捂住,淚流滿面
……
做錯的明明不是我,也不是我的女兒。
我一刻都不想多待,直接出了門。
回家取完行李,坐在出租車上的時候。
一直默不作聲的女兒扭著小身子,掙扎著起來。
我以為他是躺累了,便將他豎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女兒的小眉毛一直都是皺著的。
我下意識地想哄他不要哭。
可女兒只是撇了撇嘴,然後伸著胳膊抱上我的脖子,小臉一下就埋進了我的頸窩裡
……
我的心咯噔一下,忍了半年的淚水奪眶而出。
女兒,你這是在安慰媽媽嗎?
你放心,媽媽為了你也會堅強起來,我們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
晚上,我隨便找了個酒店住下。
把女兒哄睡之後,我給律師發了個訊息。
“我現在就要起訴離婚。”
8
、
因為將近一年的就業空窗期,我找工作的過程並不順利。
只要一到面試環節,幾乎每一個公司的
HR
都會毫不猶豫地把我刷下去。
沒有人會願意收留我這種獨自帶著孩子,還存在就業空窗期的人。
直到週一的上午,我接到了一個大學同學的電話。
他叫高風,跟我同系同專業,比我大兩屆,當初我們是在學生會認識的。
在電話裡,他說自己畢業
就轉行
做了
HR
,無意間看到了我的簡歷,想找我瞭解一下情況。
我將女兒交給保姆,跟他約在了咖啡廳見面。
看到他的一瞬間我還很驚訝,當初那個總愛低著頭的男孩子現在已經成了個舉止得體的成熟男人。
他問我
將近
一年的就業空窗期是什麼情況。
我其實不想說的,但我還是告訴了他。
若不是現實所逼,誰又願意將自己最難堪的一面告訴別人呢?
高風聽了之後,臉色很難看。
沉默了很久之後他跟我說:
“這樣吧,我們公司目前在招工程造價師助理,早九晚五底薪三千。雖然遠低於你的實際能力,但目前的就業情況就是這樣,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今天就可以幫你辦入職手續。”
我很高興,能找得到工作對我來說就已經很好了,又怎麼敢再去肖想其他?
晚上回去之後,我接到了高風的電話,他說他已經幫我辦好了手續,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明天就可以正式入職。
工作之後,我的時間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在公司忙不完的工作就要帶回家裡,將女兒哄睡之後再忙到半夜一兩點也是常有的事情,所幸女兒聽話,僱來的阿姨也對我很好。
這種狀態持續了得有兩三個月,我瘦了將近二十斤,很苦很累,但這至少能讓
我
知道自己還活著。
直到那天凌晨,我做完了最後一個表格,準備關電腦睡覺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是某個匿名使用者在
“海鮮市場”給我發來的訊息。
點開對話方塊的那一刻,我的後背瞬間泛起了一層冷汗。
9
、
這個使用者給我發來了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是女人的自拍。
沒有任何
PS
痕跡,那是一張青紫交錯,遍佈傷痕的臉。
我依稀能辨認出來她是誰,那晚架著陳忠回來的女人就是她。
前幾天我還在某音上刷到過她的直播,網名好像是叫
“小小蘇”。
而另一張,是她在醫院拿到的
B
超報告——早期妊娠!
緊接著,她又給我發來了一條訊息。
“姐,救救我。”
我的手機啪地一聲掉到了地上,呼吸都開始侷促起來。
一個恐怖的猜測逐漸湧上心底。
但我又不敢確定這是不是陳忠引我露面的陰謀。
如果是,那我和女兒剛穩定下來的生活將因為我的一念之差而被推翻,我們會再次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如果不是,那這對母子將會成為第二個我,甚至會過得比我更慘。
猶豫之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阿姨抱著女兒進來了。
我問女兒是不是睡不著想讓媽媽陪?
女兒一下子撲進了我的懷裡,用僅會的幾個音節表達:
“想,要,爸爸。”
我一下子怔住,已經埋藏了將近三個月的
情緒
就被挖了出來。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
。
她
怎麼會想要爸爸呢?
我顫抖著問他:
“寶寶,你怎麼會想要爸爸呢?”
女兒的表情很是委屈,一直重複著那四個字。
旁邊的阿姨說:
“都怪我,我今天給
她
做飯的時候沒注意,
她
看的那個動畫片上的人叫了好幾聲爸爸哩!
”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或許能瞞住女兒一時,但我沒辦法瞞
她
一輩子,更沒有理由剝奪
她
享受
父愛的權利,哪怕
她
的爸爸是個不折不扣的禽獸。
我再也忍不住,將女兒緊緊摟在懷裡嚎啕大哭。
將女兒哄睡著之後,我再次點開了跟小小蘇的對話方塊,給她回覆了一個訊息:
“明天,我會給你打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