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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院裡的那些事兒(三)

2022-06-27由 金微姐姐談生活 發表于 畜牧業

父親拼音幾聲

我家小院裡的那些事兒(三)

作者:天馬

父親在我面前還應該有一個稱謂

——我家小院裡的那些事兒(三)

“紅燈籠”講的是四歲第一次留下記憶的事兒,“舉家東遷”講的是五歲的事兒,這樣推下來今天就該良六歲的事兒了。我小學是八歲上學,六七歲正是學齡前,那個年代農村沒有幼兒園,更談不上“學前班”,就農村孩子來說,我進入學習狀態是比較早的,準確地說就是從六歲開始。

說父親在我面前還應該有一個稱謂,那該是什麼呢?是老師,是我學習剛入門兒的啟蒙老師。儘管那麼多年從未叫過,但在我的心目中,父親確是我名副其實的恩師。因為父親在私塾先生那裡學過“兩年零一冬”的私塾,所以教個“學齡前”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毛歲六七歲,應該是五八年、五九年那個樣子,那個時候農村生產隊裡實行辦“掃盲夜校”,父親“兩年零一冬”的學歷,在他們那茬人來說,文化算是最高的,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是一個大字不識的“文盲”。“夜校”一週要開兩三個晚上的課,學習內容主要是漢字、漢語拼音,還有簡單的加減乘除法。父親對孩子的學習格外重視,對我這個他寄予無限希望的老兒子,他當然就更“上心”了,於是我就成了生產隊夜校的“插班生”,每天晚上父親去“夜校”就一定要把我帶上,晚上學完再把我帶回家。當時,我雖然是個“插班生”,可跟那些一個大字不識的成年人比,腦子比他們靈活得多、聰明得多,再加上父親給我吃點“小灶”,我的學習在“掃盲班”裡絕對是名列前茅的。

有幾年,父親在隊上還掛著“政治隊長”的頭銜,這樣就用不著跟那些社員一樣幹“上趟子”活,這樣他白天也可以抽出一些時間,把我的那些發小兒集中起來,辦個“學前班”,學習的內容跟生產隊裡的“掃盲班”差不多,考慮到孩子們入學後的需要,父親著重強化了學習漢字和漢語拼音。我到今天都納悶兒,父親的漢語拼音是從哪裡學來的,即使他讀過“兩年零一冬”的私塾,那還是在舊社會,漢語拼音則是國家解放後推行漢字改革才推出來的。然而,父親不但懂漢語拼音,而且基本功非常紮實,什麼聲母、韻母,拼法,他都搞得滾瓜爛熟,估計當時他還有自學的門路。

父親教書,懂得什麼叫“審時度勢”,對生產隊那些社員他要求就鬆一些,大家學什麼程度,就是什麼程度,在他的思維裡,那只是“掃盲”而已。對我們這幫“小崽子”可就不一樣啦,那他絕對夠得上是“嚴師”,上課的時候很少看到他的笑臉,有人不好好聽講,或是違反紀律的,他就像過去私塾先生一樣打手板的。

我們這個“學前班”有十多個“學生”,我雖說是他的親兒子,可他對我也從不“客氣”,學得不好或是違紀了,照打“手板”沒商量,儘管我沒有作過統計,估計在那期間我被打“手板”的次數一定是最多的。捱打歸捱打,我捫心自問,在父親面前,我不一定夠得上是個“好兒子”,但我絕對是個“好學生”,上課認真聽講,課堂上做到規規矩矩,絕不“亂說亂動”,有時候挨父親“手板”,我明知道父親是為了“整頓”“班級”,為的是給別人看,我只是一個“無辜者”,我也能夠做到“顧全大局”、“忍辱負重”。假如我們那個“學前班”也正式巴景搞評比的話,那我一定夠得上一個當之無愧的“三好學生”。

在“掃盲班”、“學前班”,我是父親的學生,回到家裡,父親既是我的“嚴父”,又是我的“嚴師”,每天都要給我留好多的作業,他在我的學習上從來不“耍官僚”,對所有作業都是有佈置、有檢查,除了要看作得對錯,還要審查字寫得規不規矩、作業作得是否規範,並且時常用“優秀”、“良好”、“及格”來為我作出鑑定。

父親在家裡為我準備一張小黑板,讓我用來練粉筆字,黑板上每天必須有更新,父親下工回到家裡一定是要檢查的,偶爾還會評論一下寫得好賴。這種學習方式整整持續了兩年,一直到我上學為止。其實,那個時候我還是不大懂學校的規矩,我上學當時完全可以直接上二年級,文理兩科絕對具備二年級的水平。特別是粉筆字的“板書”,那絕對是“巴巴地”,還有漢字和漢語拼音,我學得都是十分紮實的,包括到現在自己用手機,都很習慣使用拼音輸入法,熟練程度當在“高等”水平之上,這都是父親為我打下的堅實基礎。

回想起來,父親在我學習方面,積極為我創造良好的學習條件,還想辦法利用自己的條件和能力,為我開設“學前班”,在我學習問題上可謂是煞費苦心。可惜的是,我沒有像父親所期望的那樣,圓得了自己的大學夢,這雖然有文革特殊時期的客觀原因,但當我想起父親為我所做的一切,當我認真思索父親在我身上所花費的心思,仍然還是不能原諒自己,總覺得自己的一生愧對了父親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