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體到心靈的“閹割”，才是導致悲劇的開始，從來都是愛而不得
2021-06-29由 舞娛人 發表于 農業
閹豬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提到國產電影的巔峰，有一個不得不說的存在，那就是陳凱歌導演的
《霸王別姬》
。
“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
這段話來自於《紅樓夢》中曹雪芹的這段《終身誤》，是我對“
何為意難平
”的初印象。可是當我看了《霸王別姬》，感受到了程蝶衣對段小樓愛而不得的細膩感情，我才終於知道什麼是“意難平”。
正如《紅樓夢》中的賈寶玉和林黛玉，《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何嘗又不是同段小樓上演了一出人生的“終身誤”呢？
01
說好了一輩子，少一年、一天、一個時辰，都不是一輩子
“我本是女嬌娥，不是男兒郎”，被逼著“認清”性別的程蝶衣，在這一刻開始，開始了他長到人生結尾的錯愛。或者說從被剁掉六指，進行人生中第一次生理閹割，到進入戲園開始，
程蝶衣這一生的錯愛就已經拉開了序幕。
影片中運用多種元素，讓幼年的程蝶衣就開始對自己的性別產生錯誤認知。可以看到在戲園中，師兄弟全都是剃了頭的，只有程蝶衣還留著發，睡覺時所有的孩子都光著屁股，只有程蝶衣穿著衣服，包括後面程蝶衣練劈腿，段小樓忍著師傅的打罵，也要幫他偷工減料，這都是展現出男孩子與女孩子的不同，以及男孩子對女孩子的一種保護，說明從始至終，戲園就將程蝶衣當做旦角培養。
而幼年小豆子看小石頭的眼神，就已經開始帶上情意，這是一顆種子，根植於幼年程蝶衣的心中，隨著與段小樓的朝夕相處開始發展壯大。
而被進行過生理閹割的程蝶衣，對自己的性別定位一開始還是不願改變的。就從他反覆重複那句“我本是男兒郎，不是女嬌娥”，就可以看出程蝶衣在這件事情上的苦苦深陷，對於程蝶衣而言，生理上的閹割並不能使他屈服，他需要的是第二次心理上的閹割。
假使程蝶衣沒有進行第二次心理上的閹割，他還認為自己是男兒郎，不是女嬌娥，或許就能挽救他這段錯愛。
可惜，世上不盡如人意之事十之八九，小豆子關鍵時刻出岔子，差點毀掉整個戲班子的前途，生氣的小石頭拿起師傅的煙桿捅進他的嘴裡，讓他徹底長記性。小豆子終於屈服，含著血念出那句
“我本是女嬌娥，不是男兒郎”
，接受了小石頭對她的心理閹割。
而這個錯誤認知也是他悲劇人生的最大原因
，終於認清自己性別的小豆子成為了真虞姬，小石頭成了假霸王。真虞姬愛上了假霸王，隨著《霸王別姬》的大火，段小樓對程蝶衣做出承諾，要演一輩子的霸王別姬。
程蝶衣將段小樓的這承諾看做是對他感情上的承諾，這也就是為什麼程蝶衣在看到段小樓迎娶菊仙后對他說出那句話，
“說好了一輩子，少一年、一天、一個時辰，都不是一輩子”
的原因，是因為在他看來，段小樓的行為是對他的背叛
。
02
不瘋魔不成活
已經將自己認知為女性的程蝶衣，對段小樓只有愛情，在他心裡真的對段小樓有所期盼，他最終活成了他曾嚮往的虞姬的模樣，戲上戲下都將段小樓當做了自己的愛人。
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可在霸王別姬中表現的，卻是
“婊子深情、戲子重義”的一出悲劇，
真虞姬程蝶衣將假霸王段小樓贈給他的那把寶劍，當做兩人的定情信物。因為在霸王別姬這齣戲劇裡，這把寶劍是項羽贈給虞姬的，也象徵著項羽和虞姬的愛情。
因此在程蝶衣眼中，這把劍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
既象徵著項羽和虞姬的愛情，也象徵著他和段小樓的愛情。這也就是為什麼程蝶衣一次又一次的將這把寶劍贈給段小樓，一次又一次的囑咐他“你可要收好”。
而段小樓一次又一次不珍惜這把寶劍，一次又一次的丟掉這把寶劍，背後也是對程蝶衣愛情的不認同和抗拒。
段小樓真的不明白程蝶衣對自己的感情嗎？
他應該是明白的，從他丟掉寶劍就能看出來，所以他對程蝶衣說
“我是假霸王，你是真虞姬”
，所以他對著程蝶衣感嘆
“你可真是不瘋魔不成活啊”
。
而段小樓這種抗拒的行為，也一次又一次擊碎程蝶衣的心，當段小樓迎娶菊仙時，程蝶衣的這份心碎達到極點，去往袁世卿的府上和袁世卿演了一出《霸王別姬》，值得一提的是，
袁世卿作為真霸王，瞭解真虞姬程蝶衣內心的苦楚，也理解程蝶衣。
將段小樓嚮往已久的那把寶劍贈給程蝶衣，而這把寶劍也就是上文中所提到的，程蝶衣後來一次又一次贈給段小樓的那把寶劍。
程蝶衣對段小樓是愛而不得，是因為他在生活中異變的心理性向，才會將這份痴迷對映在戲中，將這一腔痴情寄託在心裡，才會人戲不分痴纏一生。
真正的程蝶衣也就是小豆子，早在幼時就在兩次閹割中死去，代替小豆子活著的是已經成為虞姬的程蝶衣，
戲中虞姬不能沒有霸王，現實中程蝶衣也不能沒有段小樓，
而這份感情本身就為世所不容，社會是排斥同性戀的，而段小樓本身也不喜歡程蝶衣，他是一個性取向正常的男性，這也就更為程蝶衣本身加上一層悲劇色彩。
而程蝶衣也在一次又一次的痴纏中，在一次又一次段小樓的背叛中，徹底認清了他，徹底對這段感情心死，最後用那把他珍視了大半輩子的寶劍自刎。
程蝶衣最後的自刎，既是對這段錯愛的結束，是對自己性別最後的認知，是對自己這一輩子拼命前行，卻一場空的回顧，也是他對他自己最後的孤傲的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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