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海盜林鳳遠征菲律賓——一場足以改變華夏曆史走向的殖民嘗試

大明萬曆二年、公元1574年十一月的一天，一支由六十二艘大小帆船組成的船隊，搭載著超過五千名青壯男女，正披波斬浪的航行在浩瀚的南海之上。船隊最終的目標是南洋的呂宋國：那裡在兩年之前入駐了一群西洋人，他們用野蠻的殺戮震懾了當地土著，迫使土著們為他們構築起城寨、港口和炮臺，試圖永久的佔據那裡。而船隊的主人想的卻是逐走他們，在那裡開創一個屬於自己的王國。

這個胸懷壯志的首領叫林鳳，是潮州府饒平人，早年率族人入海為寇，打劫過往商旅，漸漸發展為兩廣海面上最強大的海盜集團。他最初的基地是在南澳群島一帶，擁有戰船近百艘、核心部眾數千人，大明沿海各州縣深受其擾。這一時期的明朝水師還遠未墮落，名將戚繼光等人被朝廷派來清剿林鳳等人，攻破了他們的巢穴，迫使其遠遁至澎湖列島、甚至臺灣南部的嘉義等地躲避。遠離大陸後，林鳳在這些當時還很荒僻的地區招納亡命，迅速恢復了實力，併成了包括臺灣海峽在內的閩浙洋麵上的主宰。有段時間，他甚至大量從福建招募無地農戶，到臺南定居墾荒，想將這裡建設成足以自給自足的新基地。

可惜大明官軍又在胡守仁等將領統領下，打上門來，眼看新巢穴又將失陷，林鳳和他的兄弟們一時間不知再逃往何方。正在此時，手下們報告在附近海上有了重大收穫：兩艘滿載銀幣和西洋貨物的船隻被截獲，船上的水手說他們來自呂宋，為一幫西洋海商服務，這些洋人剛剛佔據馬尼拉不久，防禦空虛、人數也不多，深受欺壓的當地土著也在策劃反擊。這些訊息讓走投無路的林鳳一下動了心，決定率部遠航呂宋，逐走洋人，在遠離大明的南洋生根立足，於是就有了本文開頭的一幕。

應該說林鳳為此次行動所做的準備是相當充分的：除了最精銳的部眾外，船隊還攜帶大量農具、農作物種子，甚至有不少工匠和婦女隨行。他們到達呂宋沿岸後擊沉了一艘西班牙巡邏艇，殲滅了上面的二十多名水手，之後順利地駛入馬尼拉灣。當晚林鳳就派出一支七八百人的先鋒隊，在土著內應的帶領下直撲西班牙人的總督府。不過在路經馬尼拉城郊的駐軍總指揮戈伊特府邸時，被警衛發現時，發生了一場激烈的遭遇戰。儘管戰鬥中戈伊特被打死，但海盜入侵的訊息卻傳到了馬尼拉，守軍們在總督桑德指揮下緊急趕築工事、架設大炮，並且在城外伏擊了先鋒們。

先鋒隊受挫後，林鳳馬上組織起第二波攻擊，他親率一千多部眾感到馬尼拉，兵分三路開始攻城。但此時西班牙派往各地的駐軍已紛紛回援，憑藉火力優勢擊敗了林鳳的部隊，迫使其餘部逃回了船上。此時攻陷馬尼拉的計劃明顯已成泡影，林鳳不得不率船隊北上，在馮加延灣的安格河口安營紮寨、修築了一座叫玳瑁港的小城，並在此自立為王，呂宋土著們紛紛從各地聚集在這裡，讓這個海盜王國一時頗為興盛。

不過西班牙次年就糾集起一支配備多門大炮的軍隊，蕩平了這裡，將抵抗的海盜和土著幾乎屠戮殆盡，林鳳本人據說乘一隻小船逃回了臺南，此後再也沒有他的訊息。此次由海盜發起的殖民行動，是大航海時代到來後，中國人第一次試圖在海外建立殖民地，其意義十分重大。可惜大明朝廷諸公並未意識到此時南洋存在的機遇，如果能乘西班牙人立足未穩的時機，主動參與南洋角逐，那也許華夏後來的歷史將發生重大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