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思集2詩不可譯

雪地

詩不可譯 王儁

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因漢語和外語語調的不同，和韻壓的不同，詩的韻味所傳達的意味會是支離破碎。

比如，這裡舉中國翻譯譯的法國詩人魏爾倫的《秋歌》的頭兩句的不同翻譯可見一斑。

《世界文學》1983年2期施康強譯的《秋歌》的前兩句。

秋之提琴

弦絃聲聲

如怨泣，

單調漫長

令我神傷

慵無力。

電影《最長的一日》是這樣翻譯的：

秋季小提琴長長的烏咽，

用單調的沉悶傷害我的心。

下面是靈時對這兩句的譯文：

秋日裡

嗚咽的

小提琴

單調的

憂鬱裡

慰我心

前一首是按中國古代詩歌的韻味翻譯的，也像中國古代怨婦的哀愁詩。第二首是按法語直譯的，這就使讀者要在魏爾倫和譯者提供的線索中去進行甄別，判斷，選擇相信。

如果把中國的詩翻譯成外文。？比如《江雪》的後兩行：“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就會翻成：一位穿蓑衣頭戴草帽的老人坐在船上，在冬天大雪的河邊釣魚。

這是描述，或叫做說話，如何成千古名句！如果小學生想背詩，背哪個譯文是魏爾倫的？都不是，讀者在這裡是學不到魏爾倫的，除非你學法語。

在描寫莎士比亞的原聲電影裡，我們感受不到朗誦莎士比亞詩歌的音韻。原因是我們不懂英文的韻。同樣，中國的詩翻譯成外文也就成了情景和詞，這樣，西方人也無法瞭解中國的詞韻。用“隔靴撓癢”比較合適，詩的溝通不是意思的溝通，詩是對世界非物理現象的直覺感受，語音，語調都不合適，怎麼能譯呢？

如果有人感興趣，可以搜尋魏爾倫的《秋歌》可看到關於這首詩的完整原文和各種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