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林漁牧網

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農業

草木人間*藎草小記

2022-02-07由 雨中木槿 發表于 農業

藎草怎麼入藥

草木人間*藎草小記

藎草

圖文/雨中木槿

常有目標地去尋找一種植物,遇到其它愈美好的植物。

讀一帆老師的《水竹芋》,才知道水邊隨處有的植物,模樣半似蘆葦,半似美人蕉,雖常拍圖,沒在意多有趣,於是昨天專意去河邊找水竹芋,親身經歷文章裡有趣的情節。想想怪可笑,我一直把“水竹芋”念成“水竹竿”,要不是一帆老師故意逗趣寫成吃貨喜歡的“水煮魚”,我仍然發現不了這個天大的錯誤。暫且不說水竹芋,因為其植物太有意思了,需要沉澱下來,認真地描述。

先說去見水竹芋,遇見的藎草。因為藎草看似樣貌不揚,要比水竹芋賦有文化底蘊,並古老。

草木人間*藎草小記

清晨六七點鐘,草尖結著細密的露水珠,白瑩瑩的,多雲天氣的微光下,閃著柔和的晶亮,霧白,如敷著層淡霜,清涼而詩意。

而烏桕樹林下的藎草呈出本色,綠出水來,露色極輕,像愛美女子珍珠首飾不小心散落到草叢,伶仃,疏淡,逆光看,小露珠於翠嫩的葉尖跳躍,一閃一閃,跟夜間的螢火蟲般靈動,活潑。秀婷的樹下,藎草密密,枝葉翠嫩,鋪開蔓延,綠臻臻,青茸茸,乾淨,平整,清新怡人。想躺下去打滾,深呼吸再深呼吸,吃下空氣中草青味。

草木人間*藎草小記

在我童年的鄉野,村後的淌水渠,生滿藎草,那時我不知其名,葉似課本里的竹葉,誤認為是竹子苗呢。也沒聽大人們叫過其名字,默默地連外號沒有。莊稼人把其看做頭疼的雜草,因為它會不安分地從渠爬到田裡。喂牛羊兔草,也不大受人歡迎,其根錯綜複雜,不易薅。

至冬,藎草枯了,整個水渠,如一條紅紫的圍巾,繡著稀朗的古黃色野蘆葦、荻花、茅草的圖案,搖著白花。一夜濃霜,冰凍三尺,曠野塗著粉妝,闊遠,寂靜。母親掄著撅子,狠狠剮著凍得硬硬的枯草,咔嚓聲劃破了清晨的靜寂。零下好幾度的氣溫,母親額頭沁著細密的汗珠,她望了望冉冉升起的紅日,緋紅的晨曦撒向曠野,枯草尖的霜開始一粒粒融化。母親抹把汗,把撅子往藎草叢一甩,開始把帶著凍霜的草裝進布兜。裝滿兩布兜,父親趕到挑回家,並叮囑母親早點回家,鍋裡熬著紅豆稀飯快涼了,母親貪戀土地還沒融冰,趁硬著點,還好再剮會兒。

於是,冬天我家的灶房堆滿了藎草居多夾雜著少許其它野草的柴禾,散發著股醉人的草木芬芳。這些柴禾比稻草、麥草熬火。飯燒熟了,灶底堆積的灰燼,久久不滅火。我愛睡懶覺,母親把我的棉褲拿到灶頭烘熱了再給我穿上身,暖烘烘的,極舒服。起床後,灶底有烤熟的紅薯或花生等著我,從冒著火星子的灰燼扒出來,燙著手,趁熱吃著,冬,一點不冷。

被收割過的水渠,利落,素淨,有些單調,其實這時最富饒,藎草與很多雜草的種子撒落泥土,開始幸福地孕育新生。

來春,藎草,怯怯地,綠生生地,問世了。

草木人間*藎草小記

藎草繁衍整個樹林,霸氣,野性,相貌平平,葉似竹但葉片抱莖,丁點看不出它來自於古老的詩經。

藎草,枝葉可煮成黃色染料,可入藥。《本草綱目》“此草綠色,可染黃……古者貢草入染人,故謂之王芻,而進貢者謂之藎草。”資料載,兩千多年前植物染料一般供濟王室,用“芻”本義是割草,進貢王室意味著盡忠,而“忠臣”也叫“藎臣”,便有了藎草之名。

《詩經。小雅。采綠》有“終朝采綠,不盈一匊”,這裡的綠指染色植物——藎草。且“綠”即是“菉”。

藎草年輕時,鮮翠如玉,枝莖纖細,小清新,至秋抽花穗,花梗細直,挑著流蘇樣的淡白細花,風輕吹,起伏若雲煙。隨著秋意日漸深,色彩逐漸變出紫紅,到了深秋,當初綠有多繁盛,紫紅就有多繁盛,它的地盤,是紫紅色的汪洋,讓人大吃一驚,那麼清瘦的小草,真沒看出來有這能耐。遍地的紫紅,磅礴,妖豔,呈現出季節的況味,順其自然,從容地老去。

應該說藎草事業有成,資質深厚,可其低調地隱於荒野清林,甘做樸素的野草,清澈地綠著,隨自然枯榮,活得自在無愧,智慧過人。

我說,人類真不如草淡泊知足,守得住清規戒律,慾望適止,不說別的,就拿范冰冰來說,當其偷稅漏稅,正法天下時,我聽到普通的貧民百姓說最多最直接的一句話:那麼有錢了,還貪心不足!

草木人間*藎草小記

草木人間*藎草小記

草木人間*藎草小記

草木人間*藎草小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