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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會上門提親,向你父親求娶你”可他終究娶了當朝公主

2021-06-02由 深夜有情 發表于 農業

翠綠欲滴是什麼意思

故事:“我會上門提親,向你父親求娶你”可他終究娶了當朝公主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宋崇大婚那日,我喝得酩酊大醉。

府中婆子怕我醉酒後在客前生事惹宋崇不悅,便將我關在院內,命數名丫鬟輪番看住,直至深夜才允她們散去。

夜深露重,寒風凜凜,只有簷下一隻搖搖晃晃的燈籠透出朦朧光亮,襯得月色慘白異常。我趴在窗臺上神志不清地哼著曲兒,隔著院裡濃重的夜色,就見宋崇推開院門,一步步朝我走來。

他停在簷下,手裡提著一盞燈,燈火明明滅滅間,我只覺得他身上的喜服鮮紅似血。

我喚了他一聲:“宋崇。”見他沒應,我笑了笑,雙手撐著窗臺探出身子,離他又近了幾分,問道:“宋崇,長陽公主美不美?”

夜風吹得窗紙沙沙作響,他的聲音如淬了雪般清冷:“初瑤,你醉了。”

我像沒有聽到,又歪頭望向他,困惑不已:“宋崇,你怎麼成親了呢?”

他似乎怔愣了一下,一雙眸子在深夜中晦暗不明。可我並未理會,自顧自說了下去:“其實我也有一個很喜歡的人,可是現在,我卻找不到他了……”

一陣疾風吹來,熹微燭火搖搖晃晃後驟然熄滅,黑暗瞬間籠罩而來,悽白月華下,只能隱約看到宋崇的身形。我頓了頓,思緒漸漸飄遠:“我記得那是一個大雨滂沱的日子,皇帝召他入宮,我親手替他繫上披風,囑咐他早些回來。我就站在門前,看著他的背影一點一點消失在雨幕中,卻再也沒有回來……”

說到這兒,酒後的神智似是恢復了一絲清明,我只覺浪潮般的痛楚席捲而來,卻生生嚥下哽咽,一字一頓道:“那一次,他再也沒有回來。”

宋崇的身形晃了晃,寒涼夜色中,我聽到他對我說:“對不起。”

我想過那樣多的可能,猜過那樣多的緣由,可最終卻只等來了他的一句對不起。

夜色寒涼,我如墜冰窖,捂住胸口低咳一聲,一處細小的疼痛在心臟蔓延,無法遏止。我聲音悲涼,問道:“宋崇,你說過要娶我,為何又食言了呢?”

寂靜夜色中,宋崇未發一言,直到最後我不勝酒力昏睡過去,也沒等來他任何的解釋。

2

我曾問過自己很多回,我恨宋崇嗎?

父親死在獄中時,我恨過他,他尚長陽公主時,我也恨過他。可直到多年後我才發現,那些所謂的恨,不過是我在無法抵抗的命運面前做出的無理選擇。父親是被小人所害含冤入獄,與他無關,長陽公主是皇帝指婚,聖旨難違亦不怪他。

可我還是恨了他那麼多年。

巧絮出嫁前曾對我說了一句話,她說:“姑娘對他的恨,大抵也是愛得太深了罷。”

我像恍然大悟,又如大夢初醒。

我恨了宋崇太久太久,久到幾乎忘了我們也曾有過深厚情誼,我甚至記不太清,他是何時闖入我的世界,又是如何走進我的生命,潤物無聲,直至根深蒂結。

這一切,大約還要從遠在大祁北境的玢州說起。

十六歲入京前,我從未離開過玢州,也在那裡度過了此生最快活的日子。父親蕭奕是玢州知州,為官恩厚清廉,深受玢州百姓愛戴,而我亦是因著父親的蔭庇,得了幾分敬重,又慣常不愛平常女兒家的活計,便整日隨一眾官宦子弟學習舞刀弄槍騎馬射箭。

那時我也不過八九歲,坐在高頭大馬上馳騁的危險令不少人心驚膽戰,可我卻不在意,甚至敢跟那些年長的少年叫板。有次不知因著什麼事兒,我跟一個男孩在校場打了起來,

鬧出不小動靜。父親聞訊趕來,見我臉上掛彩渾身狼狽,當下又急又氣,決心治一治我的脾氣,便罰我閉門思過,又請了幾位先生教我讀書練字。

我幾近悶煞,又不敢忤逆父親怕召來更多責罰,便整日在府中尋些樂子。

正值四月,位處北境的玢州春風卻並不和煦。我花了數日扎出一隻紙鳶,興致勃勃地在府中試飛,卻被一陣疾風捲挾著飛出牆外,我心中氣急,又不敢大喇喇衝出府門,索性翻上牆頭先探視找尋一番。

牆外數棵榆葉梅正吐蕊怒放,遠處湖水上未融的碎冰在暖陽下波光熠熠,我坐在牆頭上,微微眯了眯眼,就見那隻紙鳶靜靜躺在湖邊潮溼的泥土裡。

恰有一少年從此經過,背影高瘦身姿峭拔,一身青色外袍便顯得寬鬆異常。少時我慣會與人取諢名,便扯著嗓子衝那少年道:“那邊的青竹竿,能幫我撿一下紙鳶嗎?”

他聞言循聲望來,面龐清俊蒼白,一雙眼眸又黑又亮,似是對我的稱呼不滿,蹙著眉頭立在原處沒有動作。玢州位處大祁北方,男兒多身材魁梧膚色黝黑,極少見到如他這般膚色白皙瘦削單薄的少年,所以我愣了愣,才換了稱呼又問了一遍:“小公子,能幫我撿一下嗎?”

少年垂眸看向湖邊沾滿溼泥的紙鳶,從懷裡掏出一方白帕放在手上,慢慢踱步上前,彎腰捏住紙鳶一角撿了起來。

府牆上的瓦片硌人,我換了個姿勢,抽出裙襬下蜷縮的雙腿垂到牆外,著銀絲繡鞋小腳隨之晃了晃,頭一抬就見少年已然朝我走來。

他在牆下站定,一身青衣,立在重重榆葉梅的花影下,身姿卓然。拂面而來的風帶著輕輕淡淡的花香,他抬起右手將紙鳶遞來,精緻的五官終於鬆動了半分,朝我淺淺笑了笑:“給你。”

花影落在他素淨的青袍上,在地上拉出一道頎長的影子。

後來我曾無數次回想,自己究竟是何時喜歡上的宋崇,腦海裡卻不斷重現那時初見的場景。

重重花影下,暗香浮動,清俊的少年遞來紙鳶,笑得溫柔。那抹笑容在時光的洪流中不斷勾勒上色,一筆一劃,卻不知在何時已然透出微微的痛意來。

但那一次我並沒有接到宋崇手中的紙鳶,因為我父親不知為何匆匆趕來,見我坐在牆頭俯視宋崇,大駭下連禮節都忘了,連忙命人將我從牆頭上拽下來,推搡到宋崇面前行禮。那時我才知道,面前這個“青竹竿”是安國公宋知遇的獨子,世子宋崇。

我隨父親行了禮,卻笑嘻嘻地道:“原來你父親是宋知遇,他可是我們大祁領兵打仗的大英雄呀!”

見我這般毫不避諱地直呼安國公名諱,父親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在背後偷偷點我兩下,我卻不為所動,又語氣雀躍地問:“你們為何會在玢州,是從京城來的嗎?”

宋崇溫和有禮的貴公子模樣忽然有了一絲裂縫,他雙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父親被我不識時務的性子惹急,當下命人將我帶回院內,隨後便領著宋崇去了書房。

臨走時我回身望去,宋崇有禮地將紙鳶交給府中僕從,負手而去。他的背影依舊挺拔卓然,卻不知為何帶上了一絲落魄之意。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安國公因功高蓋主早被皇帝忌憚,又恰逢眾臣彈劾,便被皇帝就勢收回兵權,貶到玢州安置,只留了一個安國公的封號,以昭皇恩浩蕩。我不懂何為安置,便問身邊的丫鬟巧絮,她自小便陪在我身旁,是個七竅玲瓏心的姑娘,聞言只是搖搖頭:“大抵便是,安國公這一世再不能離開玢州了吧。”

我那時亦不懂,對於曾為大祁征戰沙場的安國公而言,餘生只能留在玢州是何等失意,而親眼見證父親懷才不遇的宋崇,又是多麼憤懣不平。我只是天真地道:“那我豈不是能日日見到宋崇了?我定要陪他覽盡玢州大好河山,感受我北境風土人情。”

可少時的我不知道,玢州困不住宋崇滿腔的抱負,亦如我留不住宋崇的心。

直到後來北羌來犯,宋崇被皇帝召回京城臨危受命,我隨他一同入京領命,他披甲掛帥前去戰場,而我則留在了京城。

三年後他凱旋,聖上大喜,將長陽公主賜婚於他。我得知後整夜整夜地失眠,後來實在撐不住終於沉沉睡去,卻做了大夢一場。

3

那場大夢裡,都是我與宋崇相識後的事。

大祁百姓皆知安國公宋知遇的豐功偉績,我自然也不例外,自那日與宋崇相識後,便對他這個英雄之子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後來父親解了我禁閉,送我到一處學堂唸書,恰又遇到了宋崇。那時他也初至學堂不久,與周遭同窗都不怎麼相熟,我見到他時正值玢州雨季,他獨自倚在窗邊,手裡卷著一本書正看得認真。

窗外淅淅瀝瀝,院中升起淺淺霧氣,草木在雨中翠綠欲滴,宋崇卻心無旁騖,絲毫不受影響。學堂中間掛了草蓆將男女隔開,所以我只匆匆看了一眼,就被另一位官家小姐叫了回去。

那日學業結束,我故意磨蹭了會兒,待眾人散盡後才悄悄掀開草蓆看去,宋崇果然未走,正低頭寫些什麼。整個學堂只剩下我二人,我輕咳一聲,笑嘻嘻地走上去,問道:“宋崇,你還記得我嗎?”

聞聲他抬頭望來,俊秀的面龐在窗外碧草翠木的映襯下清冷了幾分,隨後站起身,儀姿端正地朝我微微點頭:“蕭姑娘。”

往常我遇見的少年皆是些粗魯強壯的玢州兒郎,極少見到如宋崇這般彬彬有禮的世家子弟,當下覺得甚是有趣,笑問:“你們京城的人都是這般有禮的君子嗎?”他站在那兒愣了半晌,最終輕笑一聲,道:“大約是吧。”

宋崇言畢偏頭望向窗外,我隨他視線望去,雨滴順著屋簷落在院中繁茂的扶芳藤葉上,濺起點點水滴,越過雕花窗欞洇溼了窗臺。往常如脫兔般好動的我竟安靜地陪宋崇看了好一會兒雨,直到站得累了,才坐到一旁蒲墊,揉著腿軟聲怨了句:“我的腿都站麻了,還不回去嗎?”

宋崇抬頭望向漸黑的天色,喃喃道:“是該回去了。”又垂眸望著我笑了笑,問道:“你帶傘了嗎?”其實我是帶了的,土生土長在玢州又怎會不知雨季裡的雨會下得沒完沒了,可我不知怎麼想的,看著宋崇溫柔的笑容,搖了搖頭。

見狀他面上浮過一絲難色,卻很快被笑意掩過:“那便用我的傘吧。”我又搖搖頭:“那你怎麼辦?不如你送我回去吧。”

大約是因為我還未及笄,又或是因他年長我兩歲把我當成孩子,他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那日宋崇撐傘將我送到了府上,我並未直接進去,而是站在府門前的廊簷下,望著他在雨幕中漸漸遠去的背影。

我就那樣望著他,望進了心裡。

後來我經常藉故與宋崇搭話,他自小在京城長大,又是世家貴胄家的公子,隔閡重重,玢州幾乎沒什麼人有意與他結交,於是我便成了唯一一個整日圍著他轉的人。

他有時會與我說些京城的風物趣事,也會捧卷書同我講些經詞典義,我總是聽得認真,倒不是在意那些內容,而是看著他說話時而蹙眉時而輕笑的模樣,我便歡喜異常。

可即便天真稚氣如我,也能感受到宋崇不經意流露出的落寞,或是提到京城往事時,或是說起父親宋知遇豐功偉績時。

我以為,他只是想念京城了。

再後來我們已經很熟了,有時也會結伴騎馬射箭,我本以為宋崇專攻讀書寫字,不料他身手也極為矯健,想到他是宋知遇的兒子,心下也就瞭然了,他也不再叫我“蕭姑娘”,而是喚我“初瑤”。

因為這個稱呼,我眉飛眼笑了數日,巧絮看在眼裡,打趣我說:“人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瞧便是姑娘這樣的。”我也沒否認,只是嬌羞地紅了臉。

日子便這樣平靜中透著淡淡的甜,緩緩度過了數年。

直到我快及笄時,父親不允我再去學堂,他說及笄女子不能再與男子同堂,會為我請教書先生在家中教學。我為此難過了數日,卻也不能違抗,便寫了一封宴請函,託兄長帶給宋崇,希望能在我的及笄宴上見到他。

可那一日,宋崇並沒有來。

我一身繁複禮服,綰了複雜髮髻,等到筵席散去人去樓空也沒有等到宋崇。天色陰沉得厲害,一場大雨將下不下,我心裡煩悶不已,最終決定偷偷溜出府去找宋崇。

我推開府中後門時嚇了一跳,宋崇就站在那兒,不知來了多久,唇抿得緊緊的,臉色蒼白得厲害。

我遲疑地喚了一聲:“宋崇?”就在這時,天邊久候的大雨突然傾盆而至,可宋崇依舊站在遠處一動不動,雨水順著他的臉頰一點點滴落在地,我走過去拉他,想將他拉進廊下,卻突然被他擁入懷裡。

這是一個冰冷潮溼的擁抱,沒有絲毫悸動旖旎的意味。

我感到宋崇的身子在微微顫抖,他貼在我的耳邊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幾乎是從喉頭擠出來的,他說:“初瑤,我父親死了。”

滂沱大雨中,他又重複了一遍:“我父親死了。”

天邊驟然炸響一聲驚雷,照亮了半邊天。

4

安國公前半生戰功顯赫,後半生卻落了個懷才不遇鬱鬱寡歡的結局。他死得著實蹊蹺,身子無傷無病,晚間睡去後便再沒醒來,直到次日臨近晌午才被人發現。

宋崇那時應當準備妥當前來參加我的及笄宴了,我幾乎能想象到,他在得知此事後心中的驚駭和悲慟。

那日大雨噼裡啪啦下個不停,宋崇將我擁在懷裡站了許久許久,直到最終他回過神,往後顫抖著退了兩步,身形晃了晃,混混沌沌地呢喃道:“我要回去了,我還要為父親料理後事。”

他不過才剛剛十七歲,卻要面對如此鉅變。我見他走路蹣跚不已,便回去取了一把傘,攙扶著將他送回了宋府,目送他踏入府門,而後獨自於雨中歸去。

此為宋府家事,我不能陪在宋崇身邊。

我已及笄,行事不可再隨意逾矩,這是父親對我的叮囑,他近些年對我越發嚴格,也有意無意間提點我:“天子腳下多是非,安國公一家自京城而來,此間彎彎道道,斷不是你一個生長在邊城的丫頭能掂量清楚的。”

安國公的死,讓我隱隱約約有些明白了他的話。

此後數十日宋崇都沒來見過我,我又被父親嚴防著不便找他,就差巧絮出門打聽了幾日,終於得知了一個訊息——安國公的死對外稱突染惡疾暴斃身亡,宮中也很快來了聖旨,皇上感念安國公一生為國做出的貢獻,特下旨賜其子承襲了安國公爵位,以召聖恩。

可任誰都明白,這不過是個徒有其名的爵位罷了。

我再見到宋崇,是在兩個月後的一個雪天。我那時披著厚厚的大氅在府中園子裡折紅梅,一抬頭就看見兄長帶著幾位賓客沿旁邊小路朝前廳走去。

宋崇被眾人擁簇在中間,步履不急不緩,面上掛著溫和有禮的笑容。眸光流轉間他也看到了我,卻只是微頓了下,朝我點一點頭,便如那一眾男賓般避嫌匆匆離開了。

我欲上前的雙腳生生停下,手中一枝紅梅落在潔白雪地中,嫣紅如血。

我不明白宋崇為何突然間同我這般生疏,心下不忿至極,便在他回府路上的一處小巷子裡堵住了他。這段日子他似乎又長高了些,便顯得越發瘦削。我心有不忍,滿腔不忿沒了大半,開口聲音軟糯得如同嗔怪:“宋崇,你為何避著我?”

他往前走近兩步,高舉手中紙傘替我擋去頭頂細碎雪粒,道:“你兄長私下提點過我,說你尚未出閣,若我與你太過親近,怕是有損你清名。”

共撐一傘,我與他貼得極近,仰面便能看到他眸中閃爍的碎光。我面頰忽地一紅,心底卻浮上一層憂愁,垂首低喃:“那往後,我們便再不能如過往那般相伴了嗎?”

雪粒簌簌而下,小巷寂靜無聲,良久未得迴應,我心底漸沉,卻忽聽他一字一頓鄭重道:“我會上門提親,向你父親求娶你。”

我像是沒聽懂他的話語,怔愣許久,便聽他又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我母親早逝,如今父親亦不在了,我會請族內長輩替我操持婚事,斷不會怠慢輕視你,你且等著,我定會以大禮迎娶……”

寒冬臘月,他額上卻沁出薄薄汗珠,往日裡都是一副溫和有禮的貴公子模樣,鮮少見他這樣緊張,我心覺有趣輕笑出聲,他卻當我不以為意,又磕磕絆絆繼續解釋,說了好一通的海誓山盟,最後眼眶竟透出微紅,問道:“你不願嫁我嗎?”

清冷寒風捲挾雪片,鼻端似也纏上了絲絲縷縷的梅香,我面頰紅紅地點了頭:“當然願意。”

宋崇聞言瞬間便鬆懈了下來,立在這銀裝素裹的天地間,朝我輕輕一笑,黝黑雙眸映出點點星光。

少年這一笑,我在心裡藏了一生。

5

可我並沒有如願嫁給宋崇。

他確實依言上門提親,卻被父親壓了下來,生生拖了數月。我因此事鬧了數次,可無論怎樣都不能讓父親鬆口,反倒讓他把我看得更嚴,連府門都難能出去幾次。

婚姻大事需依父母之命,父親不同意,我亦無可奈何。我便是在那時學會的飲酒,每次前去質問父親碰釘子後都會抱著一壺酒喝上許多。巧絮心疼不已,不願看我被情所困終日尋醉,便冒險偷偷替我給宋崇遞話。

宋崇只回複道:你且安心,我會努力讓蕭大人同意的。

得了他這句話後我果真安心不少,且那段時間父親似乎在官場上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整日忙得不見人影,自然抽不開身管我。我如獲大赦,偷偷出府見了兩回宋崇,他說我父親只是拖著這門親事,並未回絕,因此婚事應當還是十拿九穩的。

我欣喜不已,滿心滿眼都是嫁給宋崇的事,卻從未打聽過父親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有一天夜裡,我都準備睡下了,巧絮面色緊張地匆匆從外面回來,將一團皺巴巴的紙條塞給我,說是宋崇身邊小廝翻牆遞來的。

我不知深夜宋崇有何要緊事,只覺莫名其妙,將紙團慢慢展開,就著床頭昏黃的燭光,一字一字看去——皇上急召我回京,明日一早出發,你可願隨我一併入京成親?

寥寥數字,我的心卻一點一點下沉。

如今父親並未鬆口應下這門婚事,若我擅自隨宋崇入京成親,那便叫私奔,是對父母的不敬之至。可如今皇上急召宋崇回京,我亦不知所為何事,若他此生再不回玢州,我該如何,這段深情又該如何?

那夜我輾轉反側,一早便收拾細軟包袱,偷偷溜向府中後門。晨光熹微,天色還未大亮,我腳步匆匆,一路暢通無阻,卻在後門前生生停了下來。

父親正負手立在那兒,不知來了多久。

他神情並未有任何驚訝,彷彿早知我今日會從府中逃出,往前走了幾步,神色如常,道:“初瑤,這些年父親對你這樣嚴格,你不要責怪父親。往後人在京城,一定要萬事小心,切記行事不可莽撞。”

父親竟未攔我離去,欣喜之下,我什麼也顧不上了,竟也絲毫沒有懷疑,宋崇不過是匆匆遞我一張紙條,他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我連連點頭應下,繞過父親匆匆推開府門,生怕他下一刻便會反悔攔住我。

“初瑤!”父親背對著我突然開口,我腳步隨之頓下,心底湧上不安的猜測,以為他定是反悔了要攔住我。可過了許久,我才聽到他沙啞的聲音。他說:“初瑤,照顧好自己。”

其實當時的記憶早就模糊了,這些對話也是在不斷回憶後拼湊而成的,可這句“照顧好自己”,我卻記了許久許久。

因為我從未想過,這會是此生父親對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6

我隨宋崇到京城後,才得知皇帝為何急召他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