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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探秘廣州浪奇5.72億元存貨離奇消失:倉庫地址現“烏龍” 合同或蓋“蘿蔔章”

2022-01-28由 新浪財經 發表于 農業

乙醯氯是幾類危險品

策劃:彭春來 趙學毅

本報記者 趙學毅 曹衛新 蘭雪慶 陳紅 實習生 張文斐 朱琳煜

2020年9月27日晚,廣州市浪奇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廣州浪奇)釋出公告稱,價值5。72億元的存貨不翼而飛。這是繼獐子島“扇貝跑了”之後,A股上演的又一奇葩劇情。

數億元的存貨怎麼會憑空消失呢?

三方各執一詞

9月27日晚,廣州浪奇釋出風險提示公告稱,儲存於江蘇鴻燊物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鴻燊公司)、江蘇輝豐石化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輝豐公司)合計5。72億元的貨物不翼而飛。深圳證券交易所對此也高度關注,9月28日,釋出了關注函,要求廣州浪奇說明與鴻燊公司、輝豐公司關於第三方倉儲業務的開展情況,要求公司披露“所有存貨存放地點、金額、庫齡、第三方倉儲業務合作方、近期盤點情況等,全面核查是否存在其他存貨異常情形”。

廣州浪奇釋出公告稱,原定於9月30日回覆深交所關注函。公司以“對關注函所提有關事項尚需進一步核查”為由,又將關注函回覆推遲至10月15日。

《證券日報》記者注意到,廣州浪奇存貨“失蹤”事件已經在二級市場引起不小震動,股價繼9月28日、9月29日連續兩個跌停後,9月30日盤中再度跌停,近三日累計跌幅29。68%,總市值三天蒸發9。63億元。

目前,關於廣州浪奇存貨消失已經出現了三種說法:

第一種說法來自廣州浪奇。廣州浪奇稱,2019年9月份與鴻燊公司簽訂了1份《物流外包倉儲合同》;與輝豐公司簽訂了4份倉儲合同。根據協議,廣州浪奇分別將價值4。53億元和1。19億元的存貨分別儲存於兩家公司對應的瑞麗倉、輝豐倉兩個倉庫。在這期間,廣州浪奇多次前往兩個倉庫,卻都無法正常開展貨物盤點及抽樣檢測工作。於是,廣州浪奇在今年9月份分別向兩家公司發出相關信函,要求對方配合進行貨物盤點和抽樣檢測。

第二種說法來自鴻燊公司。作為一家倉儲方,鴻燊公司堅稱:2019年9月份,確實與廣州浪奇簽訂了合同,但並未實際儲存貨物。並且,鴻燊公司是運輸公司,並沒有倉儲的資質。鴻燊公司還稱,除了合同以外,曾收了兩筆共64萬元的管理費用。由於自己“差錢”,所以收下了這筆費用,幫助廣州浪奇“完善資料”。

第三種說法則是輝豐公司。作為另外一家倉儲方,輝豐公司於今年9月14日回函,否認了貨物存在,稱從未與廣州浪奇簽訂倉儲合同,自然就沒有義務配合盤點。輝豐公司還稱,未出具過《2020年6月盤點表》,也未加蓋過輝豐公司的印章,盤點表上的印章與輝豐公司印章不一致,如存在偽造或者變造輝豐公司印章,輝豐公司將向公安機關報案,追究其相關法律責任。今年9月28日晚間,輝豐公司母公司江蘇輝豐生物農業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ST輝豐)釋出公告稱,對相關事項進行核實,輝豐公司從未與廣州浪奇簽訂過倉儲合同,廣州浪奇也從未有貨物儲存於輝豐公司庫區。

三方各執一詞,更讓廣州浪奇的5。72億元存貨之迷愈加迷幻。《證券日報》記者決定兵分三路,分別實地探訪廣州浪奇總部基地及公告中涉事的兩處倉庫,試圖“零距離”瞭解事件真相。

難以接近的廣州浪奇總部

《證券日報》記者致電廣州浪奇,對方稱不方便電話溝通,要求記者傳送採訪函至董秘郵箱。不過截至發稿時止,廣州浪奇仍未回覆相關採訪問題。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以來,廣州浪奇已經先後更換了總經理、董秘等高管。4月27日,廣州浪奇釋出公告稱,公司原總經理陳建斌辭去總經理職務,調任至廣州輕工工貿集團有限公司任職,但仍繼續擔任廣州浪奇第九屆董事會董事、副董事長,公司聘任鍾煉軍繼任總經理。7月30日,廣州浪奇稱其董事會秘書王志剛因個人原因,在任期屆滿後,不再擔任公司董事會秘書職務,但仍繼續擔任公司其他職務,聘任譚曉鵬繼任董事會秘書。

幾個月前的高管變動,和此次存貨離奇失蹤事件是否有關聯?記者又試圖聯絡廣州浪奇原總經理陳建斌,第一次電話接通但無人應答,第二次電話裡直接傳出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經開啟來電轉駁功能”。

實際上,在存貨消失發生之前,廣州浪奇資產負債高企、現金流虧空、數億元債務逾期,且在多家銀行的賬戶被凍結。據廣州浪奇2020年半年報,截至今年6月末,廣州浪奇總資產為86。42億元,總負債合計68。74億元,資產負債率高達79。54%。其中,短期借款高達26。95億元,預付款項為12。46億元,其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為-6。61億元。廣州浪奇近日公告還稱,截至9月24日,公司逾期債務合計3。95億元,佔公司最近一期經審計淨資產的20。74%,涉及被凍結銀行賬戶12個。

9月29日,《證券日報》第一路記者驅車探訪了廣州浪奇公司總部。根據廣州浪奇9月8日釋出的關於經營地址變更的公告,公司新辦公場所已投入使用,經營和辦公地址已由廣州市天河區黃埔大道東128號,遷至廣州市天河區臨江大道393號501室。廣州浪奇原地址位於廣州車陂,如今已經被拆成一片廢墟。而就是這塊“破落”的空地,為公司帶來了不菲的收入。據廣州浪奇9月24日晚間公告,2019年底廣州總部天河區車陂地塊交由廣州市土地開發中心收儲,擬收儲金額為21。56億元。截至2020年9月24日,廣州浪奇已收齊廣州土發中心支付的前三期土地補償款12。94億元,佔補償款總額的60%。

廣州浪奇搬遷後的新辦公地址位於珠江河畔,距離車陂舊址大概7公里的車程。9月29日14時,《證券日報》記者又走進廣州浪奇新址,發現玻璃大門緊閉,前臺空無一人。不過,公司員工仍然正常辦公,不時有人出入走動,看起來公司運轉並未受到太大影響。

在門口等候片刻,《證券日報》記者攔下了一位正要刷卡進門的工作人員,向她打聽廣州浪奇的情況,這位工作人員匆匆說道:“目前我們公司屬於特殊時期,無法跟你透露任何相關資訊。”待記者表明身份,明確採訪意圖後,這位工作人員叫來了辦公室部門一位姓鄺的負責人,該負責人在公司門口接待了記者,並撥打了多次電話,與公司董秘及其他相關人員進行溝通。大概十分鐘後,他答覆記者:“譚總(董秘)現在在開會,沒有時間接受採訪”。

在該負責人電話聯絡董秘的過程中,《證券日報》記者試圖與他攀談,該負責人顯得十分謹慎,要麼緘口不言,要麼以“我不清楚,不方便回答你”“一切以之後的公告為準”作答。

記者在公司樓下又偶遇一位廣州浪奇員工,他告訴記者,“我們從舊址搬過來大概一個月,這裡主要是辦公區。我們在廣東有兩個生產和倉儲中心,一個在南沙,另一個在韶關。”為了摸清廣東地區的倉儲情況,記者隨即驅車來到位於廣州市南沙區黃閣鎮的小虎島化工區,廣州浪奇南沙低碳工業園正座落於此。

據廣州浪奇2019年半年報披露,目前廣州浪奇已構建了以廣州浪奇日用品有限公司(廣州浪奇南沙低碳工業園,廣州南沙生產基地)為核心、輻射中部的韶關浪奇和北部的遼寧浪奇、其他區域合作伙伴配套補充的全國性日化產品生產體系佈局。

《證券日報》記者在探訪時發現,小虎島化工區是廣州市危化品重點監護區,儲存有苯類、酮類、酯類、醇類等20多種有機化工原料,園區注重安全防控、安保戒備森嚴。該化工區入口有四車道,且都設有道閘,多名園區安保在此值守。放眼看去,化工區內部道路兩旁佈滿了石化運輸管道。

園區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出於安全考慮,這裡無法隨意出入,你要先聯絡浪奇,企業跟園區報備,做好車輛登記之後,我們才能放行。”這或許能從側面說明,南沙生產基地的存貨要想出現“憑空消失”的情況,可能性微乎其微。

對於廣州浪奇存貨消失事件,上海漢聯律師事務所合夥人律師宋一欣告訴《證券日報》記者,廣州浪奇要確認和盤點存貨,需要有物流單、倉儲單等為依據,即便是訴訟也離不開這些單據,內部或前任“擅自”轉移存貨也能講得清楚。畢竟貨物價值巨大,若單據遺失,那也是有跡可循的。關鍵是公司要出示證據,對該事件的前因後果做出解釋,對市場和投資者都應該有個交代。

雖然此次記者探訪廣州浪奇總部頗費周折,但當日晚間公司披露的一則公告令人回味。9月29日晚間,廣州浪奇披露的部分債務逾期及部分庫存貨物可能涉及風險的補充公告顯示,關於部分庫存貨物可能涉及風險的事項,公司已將一名涉案人員移送公安機關,公安機關已立案偵查。10月3日,廣州浪奇在互動易上回應投資者提問稱,目前公司部分債務逾期以及部分庫存貨物可能涉及風險均為公司貿易業務。

瑞麗倉地址驚現“烏龍”

根據廣州浪奇公告,“失蹤”的存貨裡包括了存放在鴻燊公司(即瑞麗倉)價值4。53億元的庫存貨物。9月29日《證券日報》第二路記者實地探訪廣州浪奇公告的瑞麗倉地址“如東縣黃海一路2號”,令人意外的是,記者到達現場後發現座落在該地址的公司並非是鴻燊公司,而是一家叫“江蘇琦衡農化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琦衡農化)”的公司。實際上,琦衡農化並非“路人”公司,與廣州浪奇有著關聯關係。廣州浪奇曾於2013年7月26日宣佈收購中冶化工持有的琦衡農化25%的股權,作價1。98億元。經多方瞭解,鴻燊公司實際地址在與公告地址相隔30多公里的馬塘鎮上。

現場,琦衡農化一名工作人員告訴《證券日報》記者,琦衡農化是生產化工產品的,不是物流公司,也沒有聽說過江蘇鴻燊物流有限公司這個名字,並表示琦衡農化負責人今天不在這裡,記者不能進入公司。探訪的間隙裡,記者看到陸續有貨運卡車進出琦衡農化的工廠。

《證券日報》記者當即撥打鴻燊公司負責人黃勇軍的電話。“我們廠在馬塘鎮上。”電話中黃勇軍表示記者所到之地並非公司所在地。

按照黃勇軍所述地址,記者來到位於馬塘鎮馬西村的江蘇鴻燊物流有限公司,但門牌上卻掛的是曾用名“江蘇鴻燊物流科技有限公司”的標識(2019年5月9日,公司名稱由江蘇鴻燊物流科技有限公司變更為江蘇鴻燊物流有限公司)。經記者向現場工作人員詢問得知,該廠區負責人即為黃勇軍,廠區倉庫基本都租給了其他物流公司,部分處於空置狀態。

“我們是今年4月份搬過來的,租了一年。黃勇軍平時也在這裡辦公,今天沒見到人。”現場某物流工作人員告訴記者。

雖然未能見到黃勇軍本人,但就廣州浪奇公告所述存貨離奇失蹤一事,黃勇軍在電話中接受了記者的採訪。“鴻燊公司主要是做運輸的,因為公司當時經營狀況不好。按照我的理解,倉庫放在這裡,以後貨都是我們來運。想著每年能有兩萬元、三萬元的進賬,公司就能‘活’過來了。鴻燊公司曾與廣州浪奇簽訂過合同,當時並沒有約定具體的金額,合同簽訂後目前公司沒有收到過貨物。”黃勇軍告訴《證券日報》記者。

依據廣州浪奇披露所述,與鴻燊公司簽訂有《物流外包倉儲合同》,合同約定公司將貨物儲存在鴻燊公司位於江蘇省南通市如東縣黃海一路2號的庫區(即瑞麗倉),公司位於該瑞麗倉的庫存存貨價值為4。53億元。“簽了合同,可是沒有貨來,沒東西看。”電話中黃勇軍向記者確認了當初以物流倉儲的名義與廣州浪奇是簽了合同的,但合同中沒有約定具體金額,從去年籤合同到現在並沒有貨物運過來。

9月29日,廣州浪奇在存貨失蹤補充公告中披露,“存放於輝豐倉和瑞麗倉的貨物主要為對氯甲苯、鄰氯甲苯、三氯吡啶醇鈉和三氯乙醯氯等農藥、化工原料”。根據《危險化學品安全管理條例》的規定,儲存危險化學品企業必須獲得相關資質批准書。天眼查APP顯示,鴻燊公司成立於2004年,註冊資本1188萬元,公司經營範圍包括有貨物倉儲等業務,但並無危險品經營許可證。“我們的倉庫都是平庫,是不能放化學品的。”電話中,黃勇軍向記者強調。

百度地圖顯示,廣州浪奇與鴻燊公司相隔幾千公里,公司緣何不遠千里將4。53億元的存貨託付給一家沒有危險化學品倉儲資質的物流公司?這一操作著實讓人費解。

而令人疑惑的還不止於此。天眼查APP顯示,鴻燊公司涉及的案件達35起,案由包括金融借款合同糾紛、民間借貸糾紛、買賣合同糾紛、執行轉破產清算、普通破產債權確認糾紛等。2017年至2020年,鴻燊公司負責人黃勇軍收到的限制消費令多達20條。中國裁判文書網顯示,今年2月份江蘇省如東縣人民法院受理了鴻燊公司破產清算申請。《江蘇鴻燊物流有限公司破產民事裁定書》顯示,目前鴻燊公司已基本停業,僅剩零星業務。鴻燊公司主要固定資產為土地使用權、廠房及運輸車輛。公司有位於如東縣馬塘鎮馬西村二十組的國有土地使用權面積11322。75平方米[土地證號:東國用(2015)第20011號],已經抵押給江蘇如東農村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凌民支行並被本院多個案件查封;位於如東縣馬塘鎮馬西村二十組的無證廠房約7377。94平方米,已被本院查封,部分車輛已經進行了拍賣。

“今年3月份公司開始走破產流程的,申請是去年打的。”採訪中,黃勇軍告訴記者,簽訂合同時廣州浪奇方面知道公司出了事,但不知道破產的事。

記者注意到,9月27日、9月29日,就存貨失蹤一事發布的公告中,廣州浪奇方面均未提及鴻燊公司破產一事。

上海明倫律師事務所王智斌律師在接受《證券日報》記者採訪時表示:“客戶儲存的貨物,並不屬於物流公司的破產財產,因此,物流公司破產並不會對客戶資產產生直接影響,不屬於強制資訊披露的範圍。不過,廣州浪奇在得知物流公司破產資訊時,應立即關注其存貨的儲存狀態。如果廣州浪奇管理層在當時未及時關注的,則屬於未勤勉盡責,公司股東有權要求負直接責任的公司高管向公司承擔賠償責任。”

輝豐公司9月28日報警

9月29日下午,《證券日報》第三路記者驅車來到廣州浪奇位於鹽城市大豐區的輝豐倉所在地——輝豐公司。輝豐公司位於大豐港二期碼頭凸堤內南港路南側(倉儲二大道),透過公司門牌,可以看見一幢行政樓及幾排圓柱形、球形的化工裝置。正值午休,其門衛室外有幾位裝修人員在清洗門牌。輝豐公司正對面是一家石化倉儲公司,斜對面又是同樣門牌的輝豐公司倉庫區。

《證券日報》記者先走近斜對面的庫區,從門口往裡看,左側有一排兩層高的辦公樓,右側則是整齊排列的幾排倉庫。從保衛科口中得知,庫區裡存放的都是別的廠家的貨物,裡面存放的是固體貨物,對面幾排圓柱形裝置存放的是液體。提及旁邊的一家石化倉儲公司是否與輝豐有關時,保衛科人員搖頭否認,並告訴記者:“這裡公司很多,有五十家左右。這一片都是海邊(碼頭)的庫區。”記者詢問保衛科人員能否進入庫區內部參觀時,並未得到同意,該保衛科人員表示,只有穿戴安全帽和制服,做好安保措施的內部員工才可入內。

隨後,記者來到了輝豐公司門衛處,在做好登記准入後,記者在行政樓前見到了輝豐公司法定代表人、總經理楊金蘭。提及廣州浪奇與輝豐倉糾紛的具體情況時,楊金蘭表現謹慎。據楊金蘭表示:“這件事總部(*ST輝豐)也發了公告,因為涉及對外披露公告均由總部負責,需要跟總部去溝通。”

天眼查APP顯示,輝豐公司曾用名有“江蘇輝豐儲運有限公司”“大豐市輝豐物流有限公司”和“大豐市輝豐運輸有限公司”。於今年1月8日修改了企業主營業務範圍,由原來的倉儲服務、貿易業務變更為成品油(汽油、柴油、煤油)批發;危害化學品經營;港口倉儲經營、化工產品、農藥、鋼材銷售等,其目前所屬行業為批發業。

交談中,楊金蘭向《證券日報》記者證實,這附近廠房、倉庫都屬於輝豐公司,包括斜對面的固體倉庫區在內,總體佔地面積約三四百畝。不過對於廣州浪奇在輝豐倉是否真有存貨的問題,楊金蘭仍不願多說,並多次提示記者向總部對接。當問及廣州浪奇此前是否有來人盤查時,楊金蘭道:“這方面具體內容還是總部跟你對接吧,因為公告裡都寫得清清楚楚的,我也看過了,所以說我們也會抓緊時間出個公告,出來澄清一下。”

《證券日報》記者決定再次驅車前往*ST輝豐,途中,記者致電*ST輝豐董秘辦公室及證券部,提出上門採訪的邀約。一位不願具名的證券部相關人員在電話中告訴記者,“公司董秘及高管都不在總部,無法接受記者的上門採訪邀約。”經多番交涉,該證券部相關人員最終同意在電話中接受採訪。對於公司公告裡否認與廣州浪奇簽訂過《倉儲合同》一事,向記者確認道:“我們跟子公司核實過了,確實沒有簽過《倉儲合同》,也沒有實際的存貨在子公司,公司9月28日已經安排人到廣州去報警了。”而談及廣州浪奇此前是否來過子公司做搜查和盤點時該人員表示:“之前可能有來過吧。”

當記者詢問公司在9月11日收到廣州浪奇的《2020年6月份盤點表》上的具體內容和經過時,上述人員告訴記者,因為這是子公司的事情,具體經過並不清楚。

據悉,廣州浪奇9月18日聘請律師前往江蘇省鹽城市大豐區行政審批局查詢輝豐公司的工商內檔,但仍未能核實《2020年6月輝豐盤點表》與《回覆函》上加蓋的輝豐公司印章的真實性等事件。對此,*ST輝豐則在9月28日晚的公告中澄清道:“輝豐公司未出具過《2020年6月盤點表》,也未加蓋過輝豐公司的印章,盤點表上的印章與輝豐公司印章不一致,如存在偽造或者變造輝豐公司印章,輝豐公司將向公安機關報案,追究其相關法律責任。”

談及廣州浪奇前往鹽城市大豐區行政審批局查詢輝豐公司的工商內檔一事,上述人員犀利迴應道:“問題根源在廣州浪奇,他幸好是提了兩家,沒把全國所有貿易公司都提一遍,如果他說跟全國所有企業都有貿易(糾紛),是不是要把全國所有貿易公司都拉(篩查)一遍呢?”

“倉儲公司法人否認存在存貨保管的關係,這個說法如果屬實,那合同的真實性就很值得懷疑,有可能是出現了‘蘿蔔章’。”一位大宗商品行業的從業人士對此做出猜測。在《證券日報》記者採訪過程中,輝豐方面因為被牽扯進“無中生有”的合同糾紛中,而倍感無奈。談及公司目前與廣州浪奇方面是否有進一步接洽時,上述人員表示,目前還未掌握相關訊息,其他情況也並不清楚,不過報警處理的後續進展,公司將按照要求及時公佈。

目前,案件具體細節還需等待警方披露調查結果。

《證券日報》記者將繼續關注整個事件進展。

(策劃 彭春來 趙學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