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樹移花之緣來是他》序言

因為一直以來不停地寫有關《紅樓夢》、《水滸傳》的文章，所以萌生了寫一部有關兩部小說的長篇小說。由於一些原因，未付諸行動。實在是問心有愧，自己想幹的事，竟然耽擱了這麼久。有的人能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我也來一場想寫就寫的“體驗”。

對於《水滸傳》與《紅樓夢》，也許大家更偏愛《紅樓夢》。紅樓面什麼美好的東西都有，有大觀園四季美景、有賈府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更有寶黛的曠世絕戀，千古不變情。《水滸傳》沒有《紅樓夢》的美，這不是說“他”不美，而是說“他”有另一種美。“他”要不美也不會令金聖嘆折腰了。

一開始我寫的是《紅樓夢》，後來嘗試寫《水滸傳》。在這過程中，我也是經常重讀這兩部小說。《水滸傳》是越寫，越愛讀。這可能是感覺自己有那麼一點點讀懂了“他”吧。

當然《水滸傳》的續書沒有《紅樓夢》多，可也不少。張恨水這樣的大作家也寫過水滸續書。歷朝歷代的讀者都從各自的角度表達對“他”的理解、對“他”的愛。

《紅樓夢》、《水滸傳》都是人物眾多的作品。有人說《紅樓夢》是女人戲，可別忘了“她”的第一主角賈寶玉是男性。《水滸傳》可就是一部貨真價實的男人大戲了，裡面有花榮、燕青、吳用這樣的英俊小生，更有盧俊義、李逵、朱仝、雷橫這樣的陽剛人物。

《水滸傳》中的人物大多出生底層，但是他們很多都有一顆行俠仗義的心，做到該出手時就出手。為朋友何止兩肋插刀，簡直不顧生死。石秀為救盧俊義的一跳、魯智深為救林沖的一鬧，這些都是充滿感情的文字。

《紅樓夢》中的小姐們想必也是偷偷看過《水滸傳》的吧。她們偷看《西廂》、《琵琶》這些不準看的書也就罷了，還看《水滸傳》這樣的以男性為主的小說，可見她們是多麼聰慧的女孩子。

紅樓中的小姐們何止看過《水滸傳》，她們更是喜歡《水滸傳》。這我們可以從薛寶釵生日當天點的一齣戲得知。薛寶釵點的這齣戲，大家肯定不陌生，就是《魯智深醉鬧五臺山》。寶玉一聽寶姐姐點這麼一出，還認為寶姐姐是為討好賈母才這樣做。

不只寶玉這樣想，連讀者可能都這樣認為。其實我們都誤會寶姐姐了，寶釵姐姐是因為喜歡裡面的一支《寄生草》才點的。

“漫搵英雄淚，相離處士家。謝慈悲剃度在蓮臺下。沒緣法轉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那裡討煙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

這是魯智深的由外而內的真實寫照，一個頂天立地、敢作敢為的真英雄就這樣剃度出家，斷絕塵緣，能不悲哀。寶釵姐姐這樣“任是無情也動人”的冷美人也被曲中的詞句感動，實屬不易。寶姐姐的話漏的是真情，但是她跟魯智深畢竟不是一類人，擦不出火花，一個熱情似火、一個冷若冰霜。

兩本書裡最接近的兩個人物非林黛玉、魯智深莫屬。別說魯智深沒文化，魯智深最後被作者寫成了會讀書識字的人了。以他們為主人公，會是一把辛酸淚嗎？

最後送上最喜歡的一句“百計思量，沒個為歡處。百日消磨腸斷句，世間只有情難訴。但是相思莫相付，牡丹亭上三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