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愛人害了我全家,我生下他的兒子後,親手悶死了這個孩子
2022-08-19由 心動故事集 發表于 農業
怎麼把喉頭放下來
01
新帝登基,遷都順義後大赦天下,我被從廣陵的廟裡接回順義。一路風雪滿天,走得並不容易,我咳了幾聲,碧靈趕忙過來詢問是否要緊,我說了句不礙事。
這咳疾還是那年太醫拼死醫治後的遺症。
在馬車裡顛簸幾日有餘,隨從的侍衛在外低聲道:
“貴人,舟車勞頓不如在此休整片刻。”
突然外頭馬兒嘶鳴,帶著馬車晃盪不止,我扶住了窗欞才堪堪坐定。
碧靈小跑過來,
“小姐,前面遇到了流放的隊伍…”
還未等她說完,侍衛便趕來,
“前方有變,恐驚擾貴人,不如繞道而行。”
“全部依你。”一路舟車勞頓,我已然不想多費口舌,馬車晃晃悠悠開始行走起來。
倏忽,凜冽冬風裹挾著沙啞地聲音傳了進來:
“驚擾了貴人,罪該萬死。一路上天寒地凍,貴人自重,莫沾染了風寒。”
這風兒卻比寒冬裡的更加喧囂,聲聲淒厲。忽然,我的眼睛開始溼潤直到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這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讓我牽掛的人了。
我的哥哥,徐晉。一窗之隔,近情情怯。
我想起了那年春風十里,策馬同遊,一切的悲劇就此開始了。
“江南就是不一樣,天水成碧。”我第一次下江南,感覺吸進來的空氣都令人心曠神怡。
說完以後發覺哥哥並沒有理我,有些生氣的抬頭,卻發現早已被人群衝散。
我開始慌了,人生地不熟又是揹著爹孃跑出來的。
這下好了,怎麼辦。
一回頭便撞進一人的胸膛裡,淡淡的檀香縈繞鼻尖,酸楚從鼻尖散發,不受控制就流起淚來,再加上和哥哥走散,我就哭的更加兇猛了。
眼前的人,手忙腳亂地掏出帕子,慌張地說道:
“姑娘,是你撞得我,我都還沒哭呢。”
聞言,我便哭得更加兇猛,直到哥哥聞聲尋來。
瞭解事情原委後,哥哥向面前的公子道了歉,難為情地說:
“家妹,小時被門夾過腦袋,一直無法痊癒…”
我還未聽完,難過的心情一掃而空對著他大吼了一聲:
“徐晉!”
以為我為中心周遭都安靜了下來。
徐晉對著周圍人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腦袋,最後搖了搖頭,對周圍人說了聲借過,開始風馳電掣地逃跑。
而我在後狂追。
自此經年,我卻再也沒有跟上過他的步伐。
待幾日後,錢財散盡,歸家之時。
父親早已準備好藤條在家門早早地候著了。
我和徐晉才不會那麼傻。
翻牆的時候,徐晉在底下滿頭大汗,
“臭丫頭,你翻得上去嗎?”
我踩著徐晉的肩膀,好不容易坐在牆頭上,隨後徐晉也翻了上來。
剛剛準備跳下去,就看到父親坐在後院手裡拿著藤條。我和徐晉尷尬一笑。
為了打破尷尬局面,我率先開口:
“爹爹,今日難得悠閒,不去軍營了?”
父親抬眼一看,沉著臉,
“是你們自己下來還是我請你們下來。”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和徐晉轉身就往牆外跳去。
我閉著眼預想跳下去肯定會摔個五體投地,預料的疼痛沒有襲來,襲來的是一陣淡淡的檀香。
只聽見身下一聲慘叫,我立馬起身檢視,越看越眼熟。
這時徐晉開口道:
“這是江南讓你訛上的美男子嗎?這是要訛回來?”
我剛剛準備開口發言,就聽到一聲牆內怒喝:
“徐晉!徐嬌嬌!”
“快跑。”徐晉拉著我在街頭巷尾狂奔。
不行,撞了人哪有逃逸的道理。
我就把錢袋子扔給了那位公子,可惜錢袋子早已經在江南就被揮霍一空。
街坊領居,早已見怪不怪。
賣豆腐的王二麻子就屬他的笑聲最刺耳,捧著瓜子倚在門框上樂呵呵,
“這一看,就是徐將軍在後面呢。”
跑了一段時間,爹都沒追上來。
按理來講一般這個時候,爹肯定一手拎一個耳朵把我們拎回去了。
我和徐晉交換了一下眼神,決定回家看看。
畢竟失節事小,餓死事大。
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正廳看到一個人在主座上哀嚎。
“這不是剛剛那位公子嗎?徐嬌嬌你把人家砸的不輕啊!”徐晉一臉看戲地蹲坐在門口。
02
我扒在門框上看著那大夫一個脫臼罷了,磨磨唧唧不敢下手。
我嘖了一聲,長痛不如短痛。
在北境時,匈奴時常冒犯。
我自小跟著爹爹混在軍營裡,接起骨來,一接一個準。
立馬自信地大步上前推開大夫,說了一句
“我來!”
霎時間,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我這個變故。
‘咔嚓’一聲,迴歸原位。
爹爹直接跪下,誠惶誠恐道:
“七王爺息怒。”
眾人跟著爹爹一起跪下,我被徐晉拉著一起跪下。
心想這下麻煩大了。
七王爺宋遊,皇子中最謙遜有禮,玉樹臨風,故為京城佳人心悅物件。
我偷偷的抬頭偷看了一眼,確實是面如冠玉、淑人君子。
宋遊虛弱地抬了抬手,輕飄飄地說道:
“無礙,多虧令愛仗義相救。”
因為這句話,我和徐晉免於皮肉之苦,此後也和宋遊慢慢熟絡起來。
一來二往後互表心意,宋遊把那個空了的錢袋子掛在身上,當作了定情信物。
一切都是順理成章。
二月初八,宜嫁娶。
父親一言不發的拍了拍我的手,母親泣不成聲,平時嘴焉欠地徐晉此刻也安靜了下來。
北境匈奴來犯,徐晉接過父親身上的重擔受命前去北境鎮壓。
看完我成婚後,徐晉即刻出發前往北境。
歸寧那日,夜半時分,我一翻身發現身側的人不知所蹤,被窩都是涼的。
正當我準備起身之時,門輕輕
“吱呀”一聲,有個人躡手躡腳地進來了。
我心下一驚,心裡正盤算著該如何是好,何人膽敢擅闖將軍府。
還未有所動作時,一陣檀香飄來,我心下一沉。
宋遊三更半夜到底去了哪?
我正思索著,突然宋遊包裹住了我,將我禁錮在懷裡,我也沒問那也他去了何處,只是後來他越來越忙。
直到宋遊帶人抄了將軍府,搜出了父親謀反的證據,父親母親當場斬殺,我苦苦哀求可活罪難逃。
想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徐晉首戰告捷殊不知京城等待他的是大理寺嚴刑拷打後流放,而我則被被囚於王府內的春華苑。
此時我發現我竟有了身孕,我笑著笑著眼淚順著臉頰滴落下來。我要來了一碗藏紅花,看著這碗藏紅花我突然想到了什麼。
我讓碧靈我以昏倒為由請了大夫,大夫也把我有身孕一事告知了宋遊。
我看到了宋遊不可置信地臉上難掩驚喜,我知道我的計劃成功了一大半。
這期間,我依舊被囚於春華苑,只不過衣食住行全是最好的,宋遊會時不時的來看我,我與他還是從前那樣。
他抱住我說,滿臉誠懇地說:
“嬌嬌,我會像父皇求情饒你一命的。”
我輕笑了一聲:
“像此般就很好了。”
正當所有人以為什麼都過去了,皇上一旨旨意宣佈了清平郡主和宋遊的成婚的旨意。
而我則從正妻變成了妾。
這旨意聽著要不是因為肚子裡的孩子,我死八百回都是不夠的,待人都散去後,碧靈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話都說不連貫:
“小…小姐…。”
碧靈從小與我一起長大,家中族人滿門抄斬當日滿門抄斬時在我身旁沉熟穩重的碧靈,此刻哭的像個孩子般。
我拿著手帕拭去了她的眼淚:
“哭什麼?父親和哥哥一生忠心耿耿,征戰沙場為人坦坦蕩蕩,理這些陰溝裡的耗子作甚?”
03
我越發顯懷,宋遊每日都會抽空過來,而我每日都笑吟吟地迎他。
外頭白雪皚皚,我照例去迎他。
宋遊皺著眉將我牽進來,數落著我:
“天寒地凍出來幹嘛?我還能迷路了不成。”
我笑笑沒說話,屋裡的炭火暖烘烘地讓人發睏。
宋遊迎娶清平郡主的日子我羊水破了。產後我抱著孩子哄了哄他,戀戀不捨地看了好幾眼,是個健康的男孩。
我笑著笑著就哭了。
當晚宋遊撇下清平郡主,過來看我。
我竟裝也懶得裝了,我對他滿腔愛慕早已變質為厭惡,此刻竟然攀升到了頂點,當時有多愛現在就有多厭惡。
宋遊只當我剛剛生完孩子沒力氣,讓奶孃把孩子帶下去。
我虛弱地笑了笑說道:
“王爺,今晚孩子就放我這吧,畢竟以後就見不到了。”
宋遊臉上的笑意一滯,柔聲說道:
“這說的什麼話?你是生母,孩子當然要在你的膝下。”
最後孩子如願在我這過的夜。
就當宋遊以為這一篇翻了過去,就當他以為可以其樂融融醒來第二年的春天。
我在此時給他致命一擊,豈不快哉?
我看著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他睜開朦朧的雙眼忽然衝我笑了笑,眼神是那樣的純淨,一滴清淚落在的襁褓上,我柔聲哄他入睡,看著他安然入睡,回過神之時,儼然淚流滿面。
我顫著手拿起了一塊帕子,悄無聲息地捂住了他的口鼻,直至氣息全無,通體冰涼。
我抱著他哭了一整夜,我得要讓宋遊感受骨肉分離是什麼滋味,我掐準了時間,在宋遊推開房門時,在他面前將孩子狠狠摔下。
宋遊立馬去看孩子,可孩子早已氣息全無。宋遊滿目猩紅地怒喝了一聲:
“徐嬌嬌!”
我的嘴裡有滿是腥甜,實在忍不住嗆了出來,整個屋子都回蕩著我的笑聲,到最後我竟笑到直不起腰,而後滿臉淚痕。
鮮血從我的嘴角滲出,絲絲縷縷變成再也抑制不住大口吐著鮮血,衣襟上沾染了大片的鮮紅,綻放出紅梅。
宋遊滿臉慌亂,耳邊最後響起的話,是他聲嘶力竭地喊:
“徐嬌嬌!”
不知過了多久,肺部的鈍痛,痛得讓我清醒了過來。床前的地上跪了一地的人,為首的太醫不知再和宋遊說些什麼。
眼前黑濛濛,我扶著床沿又咳出來一攤血。
碧靈小心翼翼地替我擦拭著嘴邊的鮮血,強忍著帶著哭腔:
“小姐,您服毒之前,為何不分給奴婢,您走了奴婢怎麼辦?”
還未等碧靈說完,宋遊陰沉著臉進來。
我又回到了當時家中滿門抄斬,天天麻木著一張臉就這樣直直的盯著別的地方。
宋遊別過我的臉,使我看著他。
良久,下人端進來一碗藥。
宋遊擒著我的下巴灌了下去,苦澀在我口中炸開讓我頭皮發麻。
我差點嘔了出來,宋遊用手擒著我的脖子,在我耳旁低語:
“不準吐,你要是活不了我會讓你的好哥哥徐晉生不如死。”
我十分知道宋遊的手段,徐家上下皆由他斬殺。
我惡狠狠地看著他,宋遊不以為意,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看你如此瘋魔,廣陵的寺廟去化了你的心魔吧。”
04
此後數年,風雨同路,我和徐晉卻在這條羊腸小道上不得已的形同陌路。
在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年紀明明什麼都沒做,被人扣上莫須有的罪名。
不是為了我,徐晉又如何能苟活到現在。
我一如當年多想跳下車,對徐晉撒撒嬌說:
“哥哥,能不能帶我走。”
可我知道再也不能了,無形的手將我和徐晉打散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聚首。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我知道今日並非偶遇,殘破的身體每況愈下,這是宋遊在警告我。
我現在全然是憑著藥吊著,我自己是清楚的,本來混混沌沌的整個人,在此刻竟然清明不少。
又過幾日的傍晚,一行人低調的進了這紅牆綠瓦的深宮中。
寢殿已經比寺廟裡好多了,我習慣拿著佛珠不停在手中轉動。
不為祈福,只為心安。
碧靈將窗輕輕闔上,走了過來:
“小姐,夜深了,當心著涼了。”
我輕點了頭,收拾好就睡下了。
其實一夜無眠,夜半三更時我感受到我床前站了一個人,還是淡淡的檀香。
我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沒過一會,他便走了。
第二日一大早,我早早地起了,看著著紅牆綠瓦,滿園春色那樣的生意盎然又那麼的死氣沉沉。
碧靈看我神色懨懨,思慮片刻說道:
“小姐,待會宮裡管事的嬤嬤說來教一教規矩。”
我嗯了一聲,躺在院裡躺椅上。一如當初
我雖性子跳脫好動,但是該教的禮儀和規矩父親母親是一樣都沒落下。
等到嬤嬤來的時候,我早已候著了。嬤嬤說道:
“您初入宮,奴婢教你些宮中的規矩。”
我點頭卻並不作答,宮裡的慣會審時度勢。今日這個好了他們就會趨炎附勢,那個不好了他們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我一個戴罪之身,學不學都已經這樣了。可如今我不想在多生事端,我只想過好苟延殘喘的每一天。
可是事端還是會找上門。
稍晚些,公公帶著冊封的旨意進了宮門,我謝恩領旨後,像公公福了個身子:
“有勞公公多跑一趟了。”
公公稍微彎著腰,並未動作,嘴上秉著不偏不倚地口吻說到:
“嘉常在,折煞老奴了,您喚奴一聲小福子就可以,皇上還額外說了,若嘉常在沒事,還不要出去晃悠的好。”
我應了個是,心裡此般卻像明鏡似的,軟禁罷了。此後,我就真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待到幾日過後,傍晚時,我的咳疾再犯了。廣陵地處江南,空氣溼潤,而順義天乾物燥,此番來的兇猛,想來是不適應這裡的氣候。我咳著咳著,彷彿要把大半個肺咳出來。
碧靈從未看我這番陣仗,手忙腳亂地煎藥和擦汗。忽然間,我感覺我的喉頭有腥甜冒了上來。
我本想嚥下去的,可誰知適得其反,反而咯了滿地的血。
這口血咳了出來,滿肺的鈍痛又去而復返,比之前更加兇猛,我整個人癱軟在床上。
碧靈端碗進來,剎時就亂了陣腳,急忙要去找太醫,被我攔了下來。
我躺在床上,握著碧靈的手,我哀求著碧靈:
“別走,就陪我一小會,就一會,我就好了。”
不知睡了多久,天也亮了,碧靈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