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皇帝遁跡貴州①」建文皇帝下落？

遁跡是什麼意思

明洪武三十一年（1398）閏五月五日，明太祖朱元璋七十一歲駕崩；朱元璋嫡系孫子朱允炆奉朱元璋皇帝遺詔繼承帝位，改年號建文，稱建文皇帝。

朱元璋像

朱允炆還沒有坐牢皇帝位置，唯恐開國皇帝（祖父）朱元璋分封各地的（叔父輩）藩王篡奪皇帝位，操之過急地聽信身邊侍臣齊泰和侍讀黃子澄等人“削藩”慫恿，從洪武三十一年（1398）七月至建文元年（1399）六月，先後削除了周、湘、齊、代、岷五位藩王的爵位，其中，周王遷雲南，齊王拘京師，代王幽大同，岷王徙漳州，湘王害怕便全家自焚。燕王朱棣知悉，稱病裝瘋，暗中練兵強軍，隨後設計擒拿建文帝派駐北平監視自己的北平布政使張昺、指揮僉事謝貴、都司張信，斬張昺和謝貴；張信叛變建文帝，向燕王告密。朱棣以討伐朱允炆身邊的齊泰、黃子澄等謀臣“清君側”，組織“靖難軍”，誓師抗命，削去建文年號，仍稱洪武三十二年，起兵造反，發動“靖難之役”，叔侄之間此消彼長地打了四年保衛與爭奪戰。

朱允炆像

建文四年（1402）六月，燕軍渡過長江，攻陷南京城。六月十三日，南京城宮中燃起大火，“乙丑，燕兵犯金川門，左都督徐增壽謀內應，伏誅。谷王橞及李景隆叛，納燕兵，都城陷。宮中火起，帝不知所終。”六月十七日，燕王朱棣應群臣之請稱帝，改年號永樂，稱成祖。

建文皇帝朱允炆是死是活？《明實錄·太宗實錄》是這樣記載的：“上望見宮中煙起，急遣中使往救。至已不及。中使出其屍於火，還白上。上哭曰：‘果然若是痴騃耶？吾來為扶翼爾為善，爾竟不諒，而遽至此乎？’……壬申，備禮葬建文君。遣官致祭，輟朝三日。”卻沒有人見過建文持皇帝葬儀，也不知建文皇帝的墳墓在哪裡。事實上，後人所閱覽的《明實錄》明顯是篡改過的。《明實錄》都將朱允炆實際在位的建文元年至建文四年改成了“洪武三十二年至三十五年”，還不順朱棣意，做實建文皇帝葬身火海亡故而讓群臣們跪求“國不可一日無君”，順理成章地登基稱帝？可見《明實錄》關於建文帝已經死亡的記載不真實。成書於明代嘉靖丙寅（1566）的鄭曉著《吾學編·皇明遜國記》所寫“帝發火宮中，即削髮為僧人入蜀，或曰云荀。未幾入滇南，常往來於廣西貴州諸寺中”接近真實。《明史》亦云：“燕王遣中使出帝后屍於火中，越八日壬申葬之。或雲帝由地道出亡……自後滇、黔、巴、蜀間，相傳有帝為僧時往來跡。”

朱棣像

朱棣知道或者認為朱允炆沒有死亡可能外逃，因為“死不見屍，活不見人”；擔心朱允炆顯現威協自己稱帝有違父皇制定的規則，這才派遣人員多方四處尋找建文帝。授命戶部尚書胡瀅等臣子以巡視天下州郡為名尋找朱允炆下落；懷疑朱允炆逃往海外，“命鄭和（親信太監）出使，副以王景和等，特造大船六十二艘，載兵士三萬七千餘人，多齎金幣，從蘇州劉家港出發，沿海而南，經過浙、閩、兩粵，直達占城”，“遊歷處洋，名為宣示威德，實是蹤跡建文” 。

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影印本《明實錄》（尚國棟攝）

前人蔡東藩讀正史結合民間野史著《明史演義》說，燕軍攻至都城，谷王穗、李景隆金川門迎入燕王，建文皇帝無力迴天，即欲撥刀自盡；太監伏奏，高皇帝升遐時留有一篋並附遺囑“子孫若有大難，可開篋一視，自有方法”；命人取篋開啟，篋中藏有度牒、袈裟僧帽僧鞋、薙刀、銀錠、朱書等僧用物品，還留言指點如何扮裝僧人逃離皇宮與出行線路。建文依照指引，削髮化妝成僧人逃離京城。

尚國棟在第三屆屯堡研究會上講解建文皇帝遁跡貴州（李立洪攝）

建文皇帝逃離南京，去了哪裡？幾百年來，破解建文皇帝下落的文章很多，提出的答案不少，都過分拘泥於歷史文獻記載，舉不出實證，難以達成共識。南京明孝陵博物館2011年編輯出版關於建文帝下落的《天下說建文》爭鳴集，關於建文皇帝的下落，有江蘇說、浙江說、福建說、湖南說、四川說、貴州說、雲南說、廣西說、陝西說、青海說，還有海外說，各說各有理，但都缺泛確鑿的實物證據。（載2020年12月《中國明史學會第十九屆年會論文彙編》上冊）

尚國棟 2020年8月12日寫於安順城 12月28日修改於安順駝寶山腳

作者簡介：尚國棟，中國明史學會屯堡研究分會理事、貴州省屯堡研究會理事，貴州省作家協會會員，安順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西秀區作家協會副主席。

編髮：張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