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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我的教育故事

2022-07-09由 林尋酒 發表于 農業

寒性膿腫吃藥能治好嗎

貴州;我的教育故事

我愛三尺講臺,我愛杉木坪小學,我愛那群蹦蹦跳跳的孩子。二十多年來,這裡的老師、校長走了一撥又一撥,而我,卻選擇了堅守……

1992年,我中師畢業,分配到一個鄉中學任教。兩年後,調入我的母校——正安縣和溪鎮杉木坪完小。1995年,我們的兒子降生了,全家都沉浸在這個胖嘟嘟的新生命帶來的喜慶之中,但是,當我們晚上給孩子穿衣服時,傻眼了,突然發現孩子的耳朵是畸形。我們急壞了。到醫院檢查,被診斷為“先天性左耳道閉鎖,外耳畸形”。這個奇奇怪怪的陌生疾病,讓我忐忑、恐懼、揪心,原本幸福的家庭籠罩著悲涼的氣氛。兒子長到三歲時的一天,我蹲在地上洗著衣服,兒子頑皮的小手擰著我的雙耳說:“爸爸,把你的耳朵削給我吧,他們說,我的耳朵不好看。”我悄悄地流淚了。從此,我一邊努力工作,一邊揹負著沉重的經濟和心理負擔踏上漫長的尋醫旅途……希望還給兒子康健的耳朵。

學校交通不便,資訊閉塞,緊缺教師,請假就會耽誤孩子們的學習,我只有等到週末或者寒暑假才到各地為孩子尋醫治療。踏破了醫院的門檻,孩子的病卻沒有一點好轉,可是,長年累月的焦慮,太陽一背雨一背的奔波,飽一頓餓一頓的生活讓我身心疲憊,我不幸患上了“肛周膿腫”,讓這個不幸的家庭雪上加霜。但是我強顏歡笑,每天依然振作精神走進教室,把陽光播撒在孩子們心裡,不曾落下孩子們一節課。2000年,當我一次又一次的把手術時間拖到假期時卻錯過了最佳手術時間,導致第一次手術失敗,病情惡化,形成“肛瘻”。此後六年,我到正安縣人民醫院做了四次手術,才治癒。為不耽誤孩子們的課程,每次都在假期進行。

2008年,我終於打聽到北京一家整形外科醫院能夠治好兒子的耳朵。至2010年,我帶著兒子前往北京做了三次手術。為省錢,我們每次往返都坐四十多小時硬坐火車。當兒子的耳朵治癒時,我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給兒子尋醫治病,歷時整整十五年,花費十多萬元,不知跑爛了多少雙鞋子,不知流了多少酸楚的淚水,不知熬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給兒子和自己治病,不但花費了家中所有積蓄,而且債牆高壘,因為,我上有八十高齡的母親,我一個人的工資拖著全家四口人的生活。

可是,對於這個不幸的家庭,上天沒有一絲憐惜。我們父子二人的大病帶來的創傷還沒有癒合,不幸的事情接踵而至。2013年8月,我的妻子經重慶新橋醫院診斷為“乳腺癌”。這個訊息如晴天霹靂又一次震撼著我,我欲哭無淚,再次咬緊牙關,扛起這個多災多難家庭的重擔……

在妻子化療期間,我悉心照料。我聽說野生泥鰍有助癌症病人康復後,白天忙完學校工作,晚上獨自打著手電到小溪裡捉泥鰍,按時定量把捉到的泥鰍微火清燉給妻子吃。不知是上蒼的垂憐還是泥鰍的特殊功效,妻子的各項指標恢復正常。“一個乳腺癌病人,吃藥化療,秀髮如初,真是奇蹟!”醫生說。

在一次又一次的病魔面前,我始終和家人一起,向他們展示和傳遞著不屈不撓的精神,一起度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難關。和病魔抗擊二十多年,我深深地感受到生命無價,健康無價,而一個健康體魄的人如果利慾薰心、碌碌無為,那麼他的人生是多麼的平庸,多麼的無趣!

我們的“精品校園”

“精品校園”這個不凡的稱謂,不是我們自我標榜的,更不是一朝一夕打造的。2016年,貴州省“普十五”驗收專家到我校檢查驗收時讚不絕口,稱讚我們學校是精品校園。

校園文化建設之初,我們學校和許多普通的村小一樣,除了教室、過道有幾幅用噴繪做成的名人名言外,一無所有。有幾次外出學習和交流後,我開始琢磨,校園文化,不應該千篇一律,而應該彰顯獨特的地域文化。那我們要怎麼做才有特色呢?

挖掘地域文化,彰顯多元特色。2012年,我把本地具有代表性的、影響力的三個人物的光輝事蹟搬到校園外牆上。一個是上世紀八十年年代追捕歹徒以身殉職的烈士鄭周培;一個是身居政要,為家鄉建設作出積極貢獻的人民公僕趙友良;一個改革開放後刻苦求學,走出大山的第一個大學生蔣信心。以此作為典範和榜樣來激勵學生。把本地具有代表性古建築“萬天宮” 古廟、清代“呂氏房屋”,家鄉雄奇的“孤峰”、人間仙境似的 “山洞子”等自然風景繪製到內牆上,讓學生感受多姿多彩的家鄉的美麗。把已經消失和正在消失篩子、石磨、風箱、刨子、花轎、嗩吶、鑼鼓、鼓風車、水碾房等傳統工具,已經消失的民間造紙術,正在消失的釀酒術等本土民間傳統工藝繪製到牆上,對讓學生感受本地的農耕文化,認識瞭解父輩、祖輩昨天艱辛的生活。建文化長廊。長廊內設計了“二十四節氣”、“傳統節日”、“寓言故事”、“本地歷史故事”、“古詩吟誦”等,是學生課外閱讀的理想之地。建農耕陳列室。在挖掘地域文化過程中,我們驚奇地發現,沿襲幾千年的古老農村生活正在悄然發生改變。我們有的建築如碾谷磨面的碾坊正在消失,許多農具、用具如米篩、犁鏵、風箱、鼓風車、刨子、花轎等已經消失或者正在消失。我們走村串寨,磨破嘴皮,把這些“農耕古董”“請”到學校,建起了農耕陳列室。讓這裡土生土長的孩子瞭解祖先艱辛的生活足跡,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激發他們走出大山,建設美麗家鄉的動力。打造書香校園。從2012年起,在六合公益的幫助下,我們在每間教室建了圖書角,教室後面建起爬壁書架,每一層樓道設定開放書吧,學校建閱覽室。學生課餘自由借閱,自主管理,學校按時更新添置新的圖書。每天組織學生晨誦、課間吟誦、午讀、暮省等閱讀活動,引導學生摘錄、寫日記、寫讀後感、寫心裡話,積累基礎知識;交流閱讀經驗和讀書心得;開展學生創作繪畫、表演繪本劇、講故事比賽、手抄報等活動延伸閱讀,閱讀,為學生打開了一個個多姿多彩的世界。綠色植物進校園。組織師生課餘時間上山挖掘花草樹木,利用廢棄的塑膠瓶、花盆、廢舊的汽車輪胎移栽到校園。學校走廊、樓道牆角,教室窗臺都放置著花草植物,散發出清新。校園綠色浸潤,一步一景,芳香四溢,活力無限。每一季節都有新的花草進入校園。文化長廊上面藤本植物攀附,兩旁鮮花怒放,四季留香。此外,在每一道走廊兩邊懸掛著師生精心製作的書法、繪畫、剪紙等作品,展示著師生的智慧和創造。

一個翰墨飄香、綠色浸潤,富有地域文化特色校園逐漸走進公眾的視野。2013 年,我們的校園文化建設經驗在全縣交流,正安電視臺、《正安報》、正安教育網廣泛宣傳報道。全縣以我校為典範,打造特色校園文化。2014 年4 月,首屆校園閱讀文化節在正安舉行,來自全國的專家和嘉賓觀摩了我校 “開放書吧、書香校園、午間閱讀”。2015年3月,全國第四屆鄉村兒童閱讀及書香校園發展論壇在正安舉行,來自全國50多家公益機構及100多名友人再一次走進我校參觀。此後,省內外兄弟學校陸續慕名前來參觀學習,感受校園的翰墨書香與生機活力。2017年8月,我受河南省新密市邀請,參加六和公益閱讀教師培訓研習營,以“村小的蛻變”向600多名與會專家和教師分享了杉木坪小學“小而美”的變化,贏得了高度讚賞。12月,我受“歌路營公益”邀請,以“閱讀,村小的另一種可能”為題在微課平臺上展示和分享了我們書香校園的特色。

走進自然的科學課堂

我們農村學校的科學課程,因為不是考試科目,學校不重視,老師不重視。老師上課只是把課本中的內容讀一遍,越俎代庖地幫助學生解答課後作業後就算完成了教學任務,完全忽視了學生的主動參與和體驗,剝奪了學生學習的樂趣,學生只能被動地接受,課堂枯燥乏味,學生幾乎一無所獲。

2015年,我擔任科學教師,開始對這門課程教學進行探索。我把科學課程和本土資源有機結合,以大自然作為課堂,讓傳統課堂走出教室、走向自然與社會。

在教學 “它們吸水嗎?”時,我設計了“民間造紙術調研”,指導學生對本地的民間造紙進行調查研究。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杉木坪慈竹漫山遍野,很多村民以家庭作坊造紙。這些民間造紙成了農民的主要經濟來源。幾十年過去了,這些原始的造紙技術被現代科技取代而消失。我組織學生採訪了當年造紙的人,參觀造紙遺蹟,請當事人講述、示範,再現當年造紙的壯觀場面。指導學生廣泛收集資訊,過濾處理資訊,瞭解“民間造紙”的砍竹、破竹、浸竹、打碎、清洗、加藥、攪拌、舀紙、榨乾、揭紙、曬乾等工序,尋找祖輩當年造紙的痕跡。在教學 “我們的植物”時,我讓學生在不同的泥土中播同一種子,對比實驗,觀察“哪一種泥土中的種子最先發芽”,培養學生的科學素養。在教學“多種多樣的植物”時,我設計了“校園植物調查”,讓學生下載“形色”軟體調查校園植物,認識各類植物的名稱、軀幹、葉子、花卉、花期、作用等,再透過網路瞭解植物的價值、養護、趣聞、文化等知識。在教學“樹葉”時,我帶領學生走進自然,用樹葉拼圖,發揮學生想像,認識每一個季節的“顏色”;用樹葉貼上畫,感受色彩斑斕的大自然每個季節的變化;測量不同型別樹葉的厚度。把語文、數學、音樂、美術、科學等知識有機融合。

2017年6月,受21世紀教育研究院邀請,我的鄉土課程開發經驗在CCtalk網路中展播,與全國的嘉賓進行分享;12月,我再次受邀赴河南省濮陽縣參加第三屆中國農村小規模學校聯盟,把“科學課程校本化”的做法及經驗向全國1000餘名專家、教育同仁推廣和介紹,得到廣泛的肯定和認可。

我並沒有什麼高明之處,我只是充分相信學生,還給本該屬於學生的課堂,讓孩子們走出教室,走進自然,親近自然、去自主獲取知識,讓他們積極主動參與、觀察、思考,在參與的過程中去的體驗、感悟、創造、分享,從而獲取鮮活的知識,真正培養學生的探索精神、創新精神、實踐能力、科學精神。

20多年來,我多次被評為鎮“先進教師”,三次被評為縣級優秀教師或先進教育工作者。2014 年獲“最美正安人”稱號。2015年獲“中國名師聯盟·希望工程園丁”獎;6月,《蔣勃,人民教師之楷模》在全縣學校道德講堂宣講。2016年獲“第三屆TCL希望工程燭光獎”和“馬雲鄉村教師獎”。2017年獲“正安好老師”稱號。

多年的汗水,收穫了不少鮮花和掌聲。不過,我並沒有陶醉,因為這一切只屬於過去,我腳下的路還很漫長。

編輯/吳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