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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電影《動物世界》導演韓延:李易峰離質變只差一個角色

2022-06-28由 北晚線上 發表于 農業

鍍膜英文怎麼說

作為今年暑期檔的開篇之作,電影《動物世界》以三天破2。5億的票房成績成功打響了頭炮,7。4分的網路評分更顯示了觀眾對這部國產商業大片的肯定。

對談記者:李俐 對談嘉賓:韓延(導演)

對話電影《動物世界》導演韓延:李易峰離質變只差一個角色

導演韓延在片場

該片導演韓延的名字對大眾來說或許還稍顯陌生,但若提起他的上一部作品《滾蛋吧!腫瘤君》,相信很多觀眾都印象深刻。作為一名80後導演,中戲科班出身的韓延沒有靠山沒有人脈,從大一就開始拍短片,曾入圍過戛納電影節,也曾窮到給別人拍婚禮賺錢。但一路跌跌撞撞的他曾經始終堅持對電影的愛,拍自己想拍的東西,用誠意和觀眾對話。在《動物世界》熱映之際,本報記者對他進行了專訪。

漫改電影要抓住原著的精髓

記者:怎麼想到要去改編這部日本漫畫,它在國內的知名度並不是很高?

韓延:

因為它很好地承載了我一直想表達的主題——我們應該怎麼完成好這一生。很多情況下,我們都在追求成功的一生,怎麼過得更風光,過得更舒適。但是我總在想,其實我們成長的過程中,慢慢變得就不像自己了。我們受了很多年的教育,才建立起自己生活的準則,卻為了所謂的更好的人生,慢慢把這些準則都丟掉了。這個漫畫就是把鄭開司放到一個特別極端的遊戲裡,裡面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我稱之為動物世界,每個人在裡面都是靠自己的動物本能做選擇,就像一個人性試驗廠一樣,觀眾可以在放大鏡下去看鄭開司有沒有放棄自己的準則,同時我也把自己的選擇放進這個電影。

記者:你的上一部作品《滾蛋吧!腫瘤君》也是根據漫畫改編的,對於漫改電影你有什麼心得呢?

韓延:

《腫瘤君》那部漫畫是作者自己的故事,離生活不是很遠。而《動物世界》原著漫畫是要重新在二次元的空間裡架構一個世界觀。考慮到很多中國觀眾其實對二次元的接觸沒有那麼多,所以我需要把人物儘量的落地,這是本土化過程中最核心的。我其實在方方面面都在為這個落地做準備。舉個例子,我們使用了一款年紀比我還大的、產自德國的變形寬銀幕鏡頭。它是純手工頭,因為那個時候的機器還沒有那麼發達,都是靠工匠在磨鏡頭,所以它的鍍膜沒有那麼完美。這款鏡頭拍出來的世界,會感覺跟我們肉眼看的世界很像,但是又有一種抽離感。雖然很多觀眾不會那麼專業地去分析你用了什麼樣的鏡頭,但是看的時候,觀眾在心理上會有這種感受。諸如此類的細節很多。

對話電影《動物世界》導演韓延:李易峰離質變只差一個角色

記者:電影裡有很多腦洞大開的內容,包括小丑形象的設計,這些是不是為了讓電影更具有漫畫感?

韓延:

對,因為二次元裡腦洞特別多。很多人也問我,把這些腦洞都拿掉,故事還能不能成立,我說肯定成立,而且我在剪輯的時候試過一版,把所有腦洞拿掉放給觀眾看。大家會感覺這些腦洞看似和故事的主線沒有關係,但拿掉之後就感覺片子有點兒沉悶。其實我這麼做,也是為了照顧和原著的重合度,因為原著就開了大量的腦洞,渲染鄭開司的處境和人物性格,這種講故事的方式是我不能放棄掉的。但是原著是用上帝視角也就是畫外音來展現的,我比較希望用第一視角敘事,讓觀眾跟著鄭開司進入這個故事。而要讓鄭開司去開腦洞,必須得有一個原因,他又不是熊頓那樣的漫畫家,所以我就給他設計了一個童年陰影,讓小丑的形象在他體內一直跟他對抗。這種對抗起初像噩夢一樣,慢慢地變成了他開始認同這個小丑的身份,這是我在改編過程中非常大的一個改動。

記者:聽說你給原著作者寫了上萬字的一封信,當時是不是就已經把你剛才說的這些改編想法都寫進去了?

韓延:

從我們一開始跟對方溝通,到我給作者寫信,其間已經來回溝通半年了,我已經想的非常清楚了。當作者回信說想看劇本的時候,我只用了15天就把劇本寫出來了,包括怎麼改編,怎麼設計小丑,這麼拍攝,都寫進去了。作者可能覺得我沒有在忽悠他,這是他願意授權給我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我覺得改編漫畫,很重要的一點是創作者是不是真的愛這部漫畫,如果只是很機械地改編,可能根本就抓不到漫畫的精髓,比如日本版電影其實就把腦洞的部分都去掉了,但我覺得作者用這種方式去講這故事一定是有道理的,它對整個故事的節奏有非常好的調節作用。所以我在改編的時候,會把我認為的精髓全部提取出來。

李易峰離質變只差一個角色

記者:李易峰這次在電影裡的表演進步很大,說實話,你一開始選擇他,是不是主要還是從流量方面來考慮的呢?

韓延:

之前我們完全不認識。當我寫完劇本,想找一個青年演員來演這個角色,其實真的沒有太多選擇,現在的青年演員青黃不接。本身這個故事本土化就已經很困難了,我需要演員的狀態包括口音,都是讓觀眾沒有文化上的距離。選到最後,李易峰就變成我的首選。

我並沒有說考慮到流量或者粉絲群體,而是完全從角色的角度上去選擇他的。在跟他聊天的過程中,我發現他對二次元也非常敏感,這種默契非常難得。

我跟他見面之前,跟管虎導演也聊過,問過他對李易峰的評價,管虎導演說他身上有一股想把戲演好的勁兒,特別努力。我一聽這個就放心了,起碼對演好戲這個事他是在乎的。跟他見了面之後,我覺得他不光是有那股勁兒,而且通過幾部作品的積累,他其實就差一個角色,去完成一個質變,或者一個小的爆發。加上我們倆年齡相仿,有很多共同的話題,所以我們可能在溝通和交流上就更透徹一點。他對這個角色真的是非常非常喜歡,投入了非常非常多的精力。

對話電影《動物世界》導演韓延:李易峰離質變只差一個角色

記者:你是怎樣請到邁克爾·道格拉斯這樣的奧斯卡獲獎演員加盟的?

韓延:

邁克爾·道格拉斯是一個非常有經驗、非常大咖的美國演員,演過非常多經典的電影,這次能邀請到他,也是我們的幸運。其實我一開始跟製片人希姐聊,她問我說想讓誰演大反派,讓我放開想。我說邁克爾·道格拉斯,希姐一愣,什麼?但是很快她就讓同事們給經紀公司寫了一封郵件,並附帶劇本的英文版發給他們,沒想到他對我們很感興趣。我就連夜寫了一個人物小傳,從這個角色出生開始寫起,寫到這個角色在電影裡出現的階段,寫了70多年的人物簡介,就是想讓他知道,其實這個角色我是想得很清楚的,並不是想請他來蹭他的熱度。我估計他很難看完,因為確實太厚了,但是他的團隊看了,感覺到我們的真誠,於是他就來了。

他飛機一落地就到了劇組,把所有的劇本跟我們對了一遍,那個時候我給他看了一個50分鐘左右的樣片,其實他是看完這個樣片才真正放下心來。因為他可能對中國電影的發展也不是很瞭解,他看完就知道我們不是在胡來,是認真在做電影的。所以他第二天到了現場很興奮,跟所有的工作人員包括攝影師、燈光師、錄音師紛紛打招呼,說你們的工作很棒。這樣,我們就很好地開始了拍攝。他非常專業,非常職業,跟我們這邊演員的表演方式不太一樣。他來之前沒有見過李易峰,但是他把所有的戲都預設好了,再根據現場反應做一些微調。所以,我們拍起來蠻順利的。

曾半夜驚醒不知何去何從

記者:在這樣一部有態度的電影裡,你是怎樣來平衡商業和藝術的?

韓延:

我其實從來沒有平衡過商業和藝術,對我而言,就是想拍好看的電影,我是把自己擺在一個普通觀眾的角度去選擇影片的方向。在粗剪的好多個版本里,我們其實每剪完一版,都會請二三十個不同年齡層、非業內的觀眾來看片,然後會讓他們填一份問卷。同時我也會觀察他們在看這個電影時的一些感受,比如看到什麼地方會走神,什麼時候會看手機,這些都會變成我衡量電影節奏感的依據,以及判斷剪輯方式是否正確的一個重要的考量因素。最後也是彙總了方方面面的意見,才剪成了現在這個版本。

記者:很多觀眾看完之後都說,如果數學不好的人可能就看不太懂這部電影,得二刷、三刷。

韓延:

我第一遍看漫畫的時候也是似懂非懂,我最關心的還是這個人物的命運。但很多觀眾就是喜歡計算,那確實不是看一遍就能把所有細節都看懂的。我數學也不好,寫劇本的時候,找了一堆學數學的、做遊戲開發的人幫我算,確實找不到BUG。其實這裡面所有的都是十以內的加減法,並不難,複雜的是人性、是變數。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裡面所有的邏輯。

在算牌這件事上,最初剪輯的版本里並不打算和觀眾互動的,就是直接告訴你們結果。但我發現可能是中國人的數學太好了,大家對演算法特別敏感,所以我就加了一堆特效,去把算牌的邏輯展示出來,喜歡的觀眾就會看得非常興奮。

記者:回到你說的電影主題,就是人在成長過程中如何堅守自己的原則。你做導演這麼多年,也經歷過低潮,也衝擊過奧斯卡最佳外語片了,這些過程中你的心態有什麼變化?

韓延:

我覺得我還是“守住了我的道”。我為什麼感觸這麼深呢,剛畢業那會兒,我接觸不到這個圈子裡的核心資源,就接觸到一些邊邊角角的做影視的人,那時候真的是很受折磨,我不太明白我受了這麼多年教育,為什麼每天跟這些人在一塊兒廝混,陪他們喝酒,陪他們聊天,他們給我提的所有要求,都是跟電影無關的。他們想找我拍電影,就是因為他們的女朋友喜歡演戲。你明白那種感受嗎?在那種時刻,如果我都拍了,也就不會經歷所謂的經濟低潮,就可以不用每天半夜驚醒,不知道第二天何去何從。但是,思前想後,我覺得如果拍了那種東西,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即使它能夠改善我的生活,我也都還是拒絕了,現在我覺得沒有後悔。

編輯:tf011